确实,霁儿未亡,霁儿身子羸弱,先皇留以传位遗诏,霁儿须遵从先皇旨意,霁儿病危后送至云郡埋葬,幸得棺椁颠簸之际竟一口郁气吐出来,得以复生,本王一脉只这一条血脉,本王只愿他一生安稳,既已禅位七皇子,七皇子德才兼备,云琅朝局已稳妥,便不可再有动,且霁儿之身子实难为一国之君。 虽霁月世子为二皇子之事已为众人知,但在云老王爷心中,只是他这一脉唯一血脉,他们夫妇养育十年之久的孙儿,岂能拱手让于赵家。 登朝堂风云,也只因当初诸暹与云琅之战起,瑜皇又一时卧病在榻,为稳固朝纲,他才不得不入朝一时。 诸位来往我苏家,皆为恭贺我苏家儿郎们大喜,皆乃与老夫之私交,还望诸位都将心思放在这喜宴之上,莫多心其他,小霁只是小霁,乃我老苏家孙女婿,孙儿婚事后,老夫的宝贝孙女儿也老大不小了,喜结连理,届时诸位可都得再登门。 来,各位,都吃好喝好。 对苏老将军所言最后那一番溢于言表,以往一直对苏娆不假以颜色的霁月世子,今又为何与苏娆情定,霁月世子怎会看上曾一度为琅京中声名狼藉的苏家丑女,他们也瞧得了。 往时不曾细细想,而今也才惊觉,苏家丑女,她似乎从未曾因额间这一道难看的疤痕而卑怯,她张狂恣意,为将门虎女,她从不落父辈风姿。 霁月世子之高义,他也与苏家一般,从不贪恋于权势,他所喜苏家女儿,竟也并非曾经那般不堪丑女,果然,世子之心,非我等俗人明了。 霁月世子的眼疾也好了,识其人,先观其眸,再见其行,便可晓得。 与苏娆一起同那些年轻一辈的儿郎们也可谈笑风生,一举一动间皆乃少年郎的朝气,曾每每出行都不离车架,手中的暖炉也从不会离身,一步就要三咳,羸弱的感觉稍有不慎就会破碎,矜贵的一个瓷玉娃娃。 去往迎亲的队伍回来,八抬大轿一前一后停至府门前,射轿门接新妇,踏马鞍跨火盆,欢欢喜喜拜天地。 霁儿,身子刚有点起色,莫多贪杯。 至云郡,当见得云霁之时,赵国公之惊颤,比之今日之来客只高不弱,得见鲜活的云霁,知晓云霁死而复生,他难以言表内心中的颤抖。 对于赵国公当时这般反应,云霁与苏娆心底也都有份了然。 他心中有如何想法,苏娆和云霁也都不在乎,随他怎么想,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也都是多出份关怀,若最终他为家族荣耀吞没,他们也不会因今时这份真假关怀而就此留情。 赵国公的这一举动话语,只让在场众人更晓得,霁月世子当初病危之际禅位于七皇子之决定,赵国公他也参与其中,且他还是绝对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