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如此夜晚,却有一处地方,未曾被夜间这场突如其来的春雨所扰,昼夜灯火通明,如同曾云琅的逍遥居一般,箜篌管弦,逍遥客居。 在澹梁国中,男儿女子皆以歌舞乐曲为荣,更以此视为攀比,这是澹梁国的习俗,上到大家,下至平民,无一不会,便是有那不精通者,却也能奏得一二,若有儿郎佳人却不会一二歌舞乐曲,这无异于为人嘲讽嗤笑,连家门都无脸出去的。 以文交好友,以琴会知己。 春雨之下,暗夜之内,五彩斑斓的烛灯,琉璃闪耀,其手下金衣暗卫,带着一股夜间凉嗖自窗棂快速入。 阿娆 那双魅色眸子,望着妆奁铜镜内的女儿家,眼波流转,魅色浑然天成。 再咕哝,眉目之间女儿家该有的那抹柔感,在这一刹之间化作暗色,哪怕身着女儿装,本就为女儿身,可其心,他乃皇家之子,今更乃皇家之帝,帝王之权术,亘古难变。 想及此,手中玉梳放下,转身看向跪地恭敬垂着头的那名金衣暗卫。 时机将至,御驾亲征 一场春雨一场暖。 春风,带着潮润朝气,春意愈浓,春雨,拂过白皙面庞,温润舒逸。 阿宵,准备好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了吗?准备好再次踏入十里之外那个囚困了你六年的黑暗之地了吗? 苏娆扭头看向一旁之人,他依旧是他的玄衣,只是身上所披玄色大氅换做了属于春时的披风,玄黑色披风,浓墨重彩的黑,深沉而神秘。 再一声,苏娆最后一次征求寒漠尘的意愿,她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他是离开,还是真甘愿陪了她身侧,把所有一切交给她,交给她去做。 须臾,他才伸出手,让春雨亦入了他掌心间,绵绵细雨,顷刻汇聚。 转头,细长凤眸内,映入红衣女儿家。 心,再次悸动,难以自控。 虽然娆娆无需我保护,但我却惧,我惧惧娆娆会受伤,惧娆娆会再不见,更惧我再次找不到娆娆。 樱唇因此绽放一抹灿烂,桃花明眸更绚烂出夺目色彩,苏娆自云凌手中拿过来属于寒漠尘的那银黑面具,亲自给其戴上,又踮起脚尖将其披风斗篷戴好,寒漠尘再一次成为他们最初在暴雨夜相见时那般模样。 待入皇城,踏入容宫,站在那些魑魅魍魉面前,娆娆亲手为阿宵挥去这身黑暗,我要阿宵从这黑暗里走出来,我要你陪着我往后余生。 从黑暗里走出来,这是云霁从来的渴望,寒漠尘为此只觉得可笑无比。 可此刻,当这种渴望在苏娆口中说出来,她坚定的告诉他,她要他陪着她往后余生,她要抚平他内心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