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怯懦逃避型的人格,云霁这类黑暗嗜血,稍有不慎,就会是万劫不复。 对于一般的人格之病症,其实想要治疗,并非是全然没有法子的,最为直接的治疗之法,唤做催眠,攻其心,刨其伤,化其心中难消之结,才可能会痊愈,可云霁之沉疴却是最为棘手也最为危险的黑暗嗜血型第二重人格,轻易不可尝试 此一声阿弥陀佛之音,自外阁传入内。 小友之病症,老衲游历方外他地多处,方才在一偏远山村内有所见着类似之病患者,却终不得其解。 今小友心恐又变,他之心性弑杀,往时有竹先生在,老衲尚可控其一二,护其周全,今竹先生远离,老衲本还忧,现今瞧来,女施主亦乃医术高超,竟如此一语道破困顿老衲与竹先生多年困惑,老衲惭愧 大师 苏娆所道,实则不过以毒攻毒,以伤止伤,残忍刨挖其内心苦楚,若不到万不得已,苏娆不愿尝试此法。 以毒攻毒,以伤止伤,便是让容骁再次去感受当年所经历,挖掘其内心恐惧,一旦心性不稳,只会适得其反。 南无阿弥陀佛。 佛语有云:心清自然凉。 惠善大师对云霁病症抑制,以佛语渡之,以佛法化之,其实与催眠疗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佛法贵在静其心,抚其躁,让其内心可宁静下来,却难以探知挖掘其内心之伤。 三日的上元佳节,至正月十八日,彻底走过,十七之夜的月华也为十八清晨的初阳自空中挤掉,初阳自地平线下升起,爬上山峰,洒落晨光。 云霁虽依旧还未醒,但其面目之间那股沉凝之感,因惠善大师已然消散,他再次安静,安静而祥和的睡着。 等他们都歇好了,还有五哥之事要做打算。 苏父与苏二亦如此,只是因苏父刻板性子,苏二又漠感寡淡,所以他们皆不曾表现的如苏老将军这般明显。 切莫累着自己,小五之事也莫多担忧,既然澹梁国千方百计活捉小五,那小五安危暂可无恙,澹梁所为,无非就是因娆儿前朝公主身份让其觉娆儿才乃逍遥楼楼主,他们为逼逍遥楼楼主现身,才会对小五出手,今小五既已被抓着,就且看他们接下来还有何谋?还要如何动作? 苏老将军之言论,苏娆她心底其实亦清楚。 颔首,她明白,她会好好养足精神的。 苏父在临走之际摸了下苏娆的脑袋,并未有多言他话,只是慈父关怀。 云风与云凌也皆退了下去。 云霁归来(二) 侧着身,见云霁白皙额间点滴滢色,苏娆拿出手帕仔细为其擦拭干净。 你是云霁,是容骁,是寒漠尘,可你亦乃阿宵,阿宵他恐惧黑暗,他恐惧那困住他整整六年的幽冥黑暗,我要给他光亮,就像他费劲一切也要把我从我的黑暗里拉出来,我也想要把你拉出来,站在阳光下。 五哥因你我而再被抓,当初三国交流会那时出现的黑衣人,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你牵连到了我,而我又牵连了五哥,而今你我又一同再次连累我五哥,累他遭受这无妄之灾。 桃花明眸就看着安静睡着一旁的月华男儿的侧颜,见她最后一语落下之际,他的眼角竟浮现一滴泪色,苏娆蓦地绽了唇角,一息,抬手为其抚掉那抹泪痕,她自己却落了一滴泪,冰凉的泪,却觉炽热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