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艳阳天,可山峰林地之间雪色尚难消,一片苍茫雪景为车轱辘碾出两道醒目的车辙印,自远至近,也压弯着沿途两侧为雪色覆盖的枯草枝。 车内小炉燃燃,内里毫无丝丝冷意,哪怕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寒冽,马车之内也暖意似六月暖阳映照,可车内的人儿却还是压不住这咳喘声,如此声声咳,只觉听得内心沉重。 窸窣 来人皆身着灰色棉袄,布带束发,后背背篼,手拿镰刀,似只是普通的砍柴樵夫,可当走近,看清来人面貌,其中一人竟乃那挨了板子此刻本该被关押的糙娃子,他竟出现在此。 霁月 寡淡之感。 另一人,同样陌生面容,同样普通士兵,只是他不自觉背至身后似是握拿刀柄的习惯姿势,乃苏寒无疑。 苏二走过来月华马车前,云凌拱手作揖,下来马车让位,随即走去不远处,和糙娃子与苏寒一同把守四周。 亦吹动耳角一缕发丝。 月华马车之内,又如此咳声发出,而站至马车外的苏二,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上去马车,而是这么站了一息时刻,就看着月华马车须臾。 鼻息之间,发出如此一声似沉郁之感,他才踏上马车,推开车门进去。 咳咳咳咳 接连咳喘声,让他那本就苍色的容颜更觉毫无血色,隽美容颜之苍白 关闭车门,阻了寒凉继续席卷车内,撕下来脸上已伪装多日之易容。 霁月,你究竟乃何人?今日我必须要知晓你全部作为,不可再瞒,否则,你我兄弟今日就此割袍断义。 他相交了整整十年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的兄弟,瞒他如此之多事 你言,我苏家之处境,瑜皇对我苏家以存杀心,苏家唯有置之于死地,方可远离朝堂是非,全身而退,苏家撤退,可你又为何却瞒了小妹,甚至竟逼了小妹走至而今那等地步 昱陌 云霁是人,非神明,终是难以事事预料的。 云霁之病症,昱陌尚不清楚为何,今日,云霁便告知昱陌,云霁为何变了,为何又会是云琅二皇子,为何以那等浅薄方式伤着了娆娆 严冽将军派兵暗中潜入云琅边城,尚未曾有消息传来,倒是苏娆这边,她的人随后传来了琅京内消息。 比之暹毅迟韶的鹰影暗卫传来的只两句话,依影收到的消息,只让苏娆内心一时间泛起波涛,难以平和。 琅京之内,朝堂之中,短短之日间如此暗下动静,且不说霁月世子与七皇子私交如何,赵国公可乃瑜皇之人,这便很显然乃瑜皇为七皇子云穆靖铺路,想要废除太子云穆睿。 到最后,瑜皇之亡也会算在赵家头上,毕竟有七公主被幽禁云郡在前,舒贵妃被降位禁足在后,那舒贵妃因此对瑜皇生出来仇恨之心也乃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