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准备吧!三天,最多三天。 小姐与霁月世子,此生再无可能了。 小姐心中比谁都清楚,霁月世子其实也只是想她活着,好好活着 依影走前,拍了一下依素的肩膀。 走进内室的苏娆,脚步并未曾有停滞,宽衣解带,上去床榻睡着了。 此刻 大片大片的雪花,将琅京外的官道完全覆盖,夜幕之下,天空未有月色,亦无半颗星辰,可雪色极其荧亮,完全可以驱逐黑暗,映出道路。 那一双细长的凤眸,虽为白色蒙缎遮掩,可其内里之透亮,熠熠生辉。 只是此刻出来的这寒漠尘,他似乎与往时的那个寒漠尘有着些许不一样。 冷淡之感,清隽内敛。 苏父夫妇与苏二叔夫妇和苏三叔夫妇是合葬一起。 他走过来,安静站着,竟像极了那每每上去山顶那般安静眺望的苏娆。 寒风飕飕,吹的脸颊冰凉,冷风自衣领灌入,更冷着身子,四肢手脚皆凉,哪怕大氅御寒,也觉无甚作用。 走到最前面的坟冢前,修长玉指拂去墓碑上覆盖的雪花,露出墓碑上面墓志铭,只雕刻着短短一句墓志,苏老将军的名姓,无半字生平记事。 突兀,如此一声咳喘,蒙缎之下那透亮的眸,闪动了氤色,氤氲而生。 只因此刻的他,蒙缎之下那视线渐渐又模糊了,模糊了眼中的墓碑。 虽未有寒漠尘的记忆,可云霁却已知他身处在何地,为何他会出现在此。 雪花,顷刻铺了墨发衣间。 不是你做不到,而是你故意的。 虽依旧是那般寒凉似冰窟,只是未曾再心生了那杀戮之感,亦未曾再有那种嗜血气息叫嚣而出,难以自控,出现就非见血不可,若不见血,闻不到血腥,就无法自控自己内心的黑暗。 话语,突兀停顿。 你错了,该怕之人从不是云霁,而是你。 淡淡之笑,清风明月。 哪怕不愿去承认,却也无法改变,永远也无法改变自己的身上流淌着一半那人血脉这个事实,而他,其实才是致使大秦被覆灭的真正罪魁祸首。 又如此咳喘起来,嘴角血色又出,直接铺落雪地中,将一小片雪白染为血红。 寒漠尘,这样的你,这一身血肉,没有一点是干净的,你又如何能想着与她一世交好,而今唯一能为她做的,是回去澹梁,将你在澹梁的计划继续进行下去,这是为你与你母后讨还,也是为了你的娆娆 云穆皓,待我拿下云琅,将你父皇和你云家所有人的头颅送给娆娆,我自会告知娆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我会带娆娆去澹梁,我会让娆娆亲手砍下那人头颅,化解她心中这么多年的仇恨,做回曾经的娆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