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像云霁这种在毫无征兆失明又复明后而患上的眼疾,他却是第一次遇见。 这一个变化或许和云霁的心病也有关,两者病症,实则相辅相成。 呵 这怕就是医者的通病。 这一双眼,时隔十个年头后,它竟还能再见娆娆 目光又落在苏娆身上,见她额间因面色苍白而愈发明显的那道难看伤疤,面上笑意渐渐浅淡下来。 欣长而骨节分明的玉指摸上苏娆额间疤痕上。 娆娆,当时一定很疼,对不对,却更恨,是不是 一息,眸内所承载的透亮又全部化作渊海深邃。 云霁看见了你,却依旧无法留你,云霁的身上流淌着娆娆仇人的血,就像娆娆的这道疤,日日见着,日日煎熬,云霁又怎舍得 起身为苏娆捻了捻被角后,出去内室。 未过片刻。 世子,事已妥帖。 抿唇一息,还是关切道: 她无碍。 咳声压制住。 溟濛了他的视线。 缭绕夜色,迤逦星辰,一场大雨后的夜晚,整个夜空都被星河点缀。 悬挂高空的这轮皎月,无论夜幕如何多变,它除却阴晴圆缺外,永远不会再有任何其他变化。 可琅京城的今夜间却注定不会有一刻消停,一道道金衣暗卫身影穿梭。 地平线下晨阳爬出,才将高悬的这轮皎皎明月推离,金衣暗卫也皆收敛了晚间之时的肆无忌惮。 她醒过来了。 如同月光一样的色泽,其上绣着潋潋弯月,极致上等的浣颜纱所制成的床幔。 这样的色泽是她前世所喜颜色,却是今生只属于另一人的专属,也唯有那一人能驾驭如此清隽月华色泽,也只有他能穿出谪仙气韵。 云霁的清风居,还是云霁的卧室,云霁的床榻。 面色虽还苍白,却觉他已无事,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他竟已如此安然无恙? 不必 云霁既比她早醒,那当时洞内他们二人情形如何云霁必已知,他这话何意,苏娆自然也已猜得到。 起身下榻,苏娆的面色也已不如昨夜时那么苍白。 我救你,是因为你也救了我,所以无需你负责,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恩,也绝不允许别人欠我的情,有恩我必报,有仇我睚眦必报。 这个男子,他是他,他们之间有着一段儿时情意,她从未当真,只是将他当做弟弟去保护,但她知晓他说出那些话时,他是认真的。 他还说:娆娆,哑婆婆说过,自己最喜爱的东西只能给自己最重要的人,一生只能给一个人,等我们都长大了,我把我最亮的月亮摘给娆娆,娆娆陪着阿宵,陪着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