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苏韵卿冷声询问那宫人,“可还有旁的传讯?”宫人木讷的摇了摇头,“方才宫里来了个姑姑,就说了这些,让奴转陈。”“出去吧。”苏韵卿摆手让人退下,见人合拢了房门,萧郁蘅一把攥住了苏韵卿的衣袖,忧心忡忡的问道:“和音,你…动手了?”苏韵卿一怔,“未曾。”“难不成这人染了恶疾是真的?”萧郁蘅彻底懵了,“我还以为这些是方府编出来的托辞呢,毕竟他才弱冠。”苏韵卿默然未予回应,她见人时,这人尚且康健,不足两个月便身亡,此事她未动手脚,不代表别人不曾动手脚。萧郁蘅倒是没有多想,“如此婚约免了,他英年殇逝,日后怕也少有人敢跟我谈婚论嫁了,倒也乐得清闲。”话音散去,又一小内侍匆匆跑来,手里端着一个带锁的盒子:“苏学士,有人让奴婢把这个务必亲手交给您,让您独自查阅处理。”苏韵卿有些懵,“谁送的,人呢?这带锁的物件,钥匙呢?”“奴婢不知是何人,那人在园子外头点了您的名姓,交待下话匆匆就走了,只说物件关乎性命,劳您亲启。”那小内侍毫无隐瞒,将所见悉数告知。“和音,”萧郁蘅抬脚近前,满眼警觉地盯着那个木盒子,“可要叫禁卫入内?这是否有些蹊跷?里头别是些害人的物件。”“送东西的是男是女?”苏韵卿追问。“话音像个女的,蒙的严实,看不清脸。”小内侍回道。“盒子放地上,出去吧。”苏韵卿淡然一语,凝眸望着这稀奇古怪的物件,满头雾水,“苗苗,你也出去避避,我把它砸开看看,又是何路数。”“若是毒蛇呢?不能乱砸,我叫人来。”萧郁蘅颇为担忧,抬脚欲走。苏韵卿一把拉住了她,“既说要我单独来开,或许真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别叫人。”她半蹲下身子晃了晃盒子,有些哐当哐当的声音,“不是活物,该当无事,你躲远些。”萧郁蘅闻言,直接下了门闩,给人递了把支起窗子用的棒槌,嗫嚅道,“你举着这个,离远些砸。”苏韵卿瞧着萧郁蘅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合时宜的弯了弯唇角,接过那木棒奋力一砸,小锁应声而落。她以棒做手的掀起了木盒,映入眼帘的物件令二人瞬间花容失色。苏韵卿错愕的半张着嘴巴,萧郁蘅险些惊叫出声,因着心下护人的一丝理智,才令她咬紧了自己的手掌,憋回了那句惊呼。苏韵卿几乎是颤巍巍的走了过去,将盒中躺着的小桐木人拿了过来,颤抖着双手拎出了木人腹部的字条,上面赫然写着方梓亭的名讳和八字。苏韵卿将拳头握的咯咯作响,有些无力的阖眸一叹,转手将这足以要她脑袋的玩意儿递给萧郁蘅,“方梓亭绝不是善终。”萧郁蘅卯足了勇气接过,本就受惊的脸色瞬间煞白一片,语气中满是惊惶:“这…谁干的,谁给你送来的…怎么办?这是警告还是……”苏韵卿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地上的木盒良久,脑海里飞速的运转着,一时竟想不明白,谁人做了这巫蛊的木人,谁人发现了此物件,又为何送来她手里?“你拿个主意,烧了还是…还是进宫交给母亲?这招数阴险至极,若再有一个从哪儿冒出来,浑身是嘴也别想说清楚。”萧郁蘅心神不安的催促着,国朝巫蛊压胜问斩,从无例外。苏韵卿的脸色亦然难看至极,她摆弄着地上的木盒,来来回回观瞧了好些次,随手敲了敲底层,竟是一阵空响。苏韵卿怒火中烧的又来了一棒,便见一纸条自夹层滑落。“方府遣人雇凶往汝宅埋此物,必杀之。”一行小字入眼,这笔体苏韵卿总觉得有些眼熟。脑中嗡鸣一声,她忽而知晓了送信的是何人。忙不迭地的慌乱揉了纸团,她拎着木盒,夺过萧郁蘅手里捏着的桐木人,直接将这些物件丢进了滚烫的茶炉里,兀自添了几块炭火。萧郁蘅还未从惊吓中缓过来,只惶惶道:“你说,方梓亭走前,有没有把与你见面的事说出去?又是谁让他丧命的?”“咬死不认就是了,反正死无对证。”苏韵卿的嗓音有些虚浮,眸子里却填满了狠厉。她的敌人又多了一个,她确信方梓亭把二人谋面的事说出去了,确信方府把她当作了凶手。这个方府,断然留不得。“是了,该当如此,”萧郁蘅咬着自己的拳头呢喃,“要是清源姑母还在京,也是个人证,可是她走了,齐让也走了。”“苗苗,”苏韵卿强撑着镇定,“你派个信得过的婆子,去我府上把芷兰给我接过来,好不好?”“好,我这就去。”萧郁蘅眼神涣散的往外走,被苏韵卿一把拉了回来,“冷静,调整一下你的表情,没事的,不要自乱阵脚。”萧郁蘅阖眸,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抿了抿嘴,给自己打气道:“放心,我不拖你后腿,深宫长大,谁还不会演戏了。”第99章 暖心清漪园内,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有个婆子把芷兰从苏府领了来。芷兰见了苏韵卿便飞扑而至,上上下下的把人捏了个遍, 话音满是激动:“姑娘,吓死我了, 中秋那晚得了信儿可把婢子吓坏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