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正经的,”萧郁蘅咬牙嗔怪了一声,“还有心开玩笑?再不能如此鲁莽了,若剩我一人,活着有什么意思?”“这算是公主以心相许了?”苏韵卿挑了挑眉,眼底眸色颇为满足。奈何桥边走一遭,得佳人倾心,倒也不亏。“再胡闹,就不要你了。”萧郁蘅笑骂了一句,“没心没肺的,害我哭得破相。”苏韵卿扯了扯她的衣袖,语气温软:“苗苗,这行刺冲着你和陛下,居心歹毒,该是宗室中人。莫在此守着我了,敌暗我明,去帮陛下料理案子吧。我答应你,一定照顾好自己,早日生龙活虎,好不好?”难得这人也会如此卖乖柔婉,萧郁蘅想拒绝都不好意思,只默然的垂眸不言语。“去吧。”苏韵卿继续施法,语气软糯,“清源长公主和齐让怕是有苦衷。朝中暗潮汹涌,内忧早定,才能自在逍遥。不然这又是构陷,又是行刺的,就算是有九条命的猫,也不够折腾的。”“当真舍得我走?”萧郁蘅眼巴巴的凝望着她,“昏睡数日,有没有梦到我?听蓝玉说,你喃喃的呓语可不少呢。”“嗯?”苏韵卿五官扭曲,意外又有些胆寒,“我不是中毒晕厥了,怎还会胡言乱语?”蓝玉可是舒凌的心腹,若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可如何是好?“我哪里知道?最危险的时候,是蓝玉在旁衣不解带地照顾你的。母亲怕我添乱,不让我在这儿。”萧郁蘅委屈巴巴的解释着。苏韵卿眸子转了转,还是建议道:“你去吧,等我过两日恢复了,便与你一道。前朝这些怀了歹心的人都疯了,再拖朝中乌烟瘴气,要不得了。”“那行,”萧郁蘅站起身来,却是一步三回头,“要听话,按时吃药。”“知道。”苏韵卿转眸瞧着她笑。萧郁蘅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不能乱动,没事别下床。”“好。”苏韵卿耐着性子答允。伸手拉住门边,萧郁蘅再一次探回了身子,“有不舒服的第一时间叫太医,有事就派人去千秋殿找我,不可以胡思乱想。”苏韵卿阖眸一叹,“再啰嗦就成老太婆了。”“狗咬吕洞宾,哼!”话音入耳,萧郁蘅气鼓鼓的摔门而去。倏忽十日散,不过弹指一挥间。苏韵卿在床榻上日日静卧,险些生出一身的白蘑菇来。她整整昏昏沉沉的熬了十日,终于在用尽了御医的苦汤后,得了宫人们的允准,自榻上爬了起来。一副身子软绵绵的,竟好像丢了骨头一般。十日里,萧郁蘅每每前来都是在夜晚,颇为疲累的歪在苏韵卿的床头陪她一会儿,待到困倦难耐,再踏着月色离开。苏韵卿服下汤药定然睡得迷糊,二人日日相见却几乎没有交谈的机会。苏韵卿急于知晓前朝的动向,尽管身子有些飘飘忽忽的,却也不顾随侍的拦阻,一人换了衣衫,往千秋殿去寻萧郁蘅。步履虚浮的缓步走到了千秋宫,她却被守卫告知,“殿下白日这个时辰都不在宫里,只有晚间才会回来安寝。”苏韵卿一脸狐疑,难不成这人早就出宫去了,为了看她才来宫里过夜?若真如此,她岂非是只能出宫去寻萧郁蘅了?垂首瞧瞧自己病弱的小身板,苏韵卿怅然一叹,问着守卫:“殿下白天一般在何处?”“属下职责只在宿卫宫门,殿下行踪并不知晓。”守卫板正的回应浇灭了苏韵卿最后的一点儿侥幸,她只好离开。正木讷的思量着,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宫道里,她忽而听得身后一声呼唤,“苏学士,请留步。”苏韵卿茫然回眸,竟然瞧见了一身曲领锦衣长袍的舒朗权,手中拎着一个竹编的小提篮,正朝着她走过来,“苏学士可是大好了?”“见过世子,在下安好,劳您惦记。”苏韵卿微微躬身,叉手一礼,话音还有些虚弱。“亲眼见你恢复,实在是喜事。”舒朗权难掩欣喜,举着个小竹篮,“你住处是何名字?家母亲制了些醉蟹,是我外祖家派人从南方送来的,最是新鲜时令,给苏学士打打牙祭。你将住处说来,我让内侍给你带回去。”听得是舒家夫人所做,苏韵卿不由得有些难堪。且这醉蟹她根本不能吃,即便是好意,也是个不大不小的误会。苏韵卿复又拱手道:“多谢国公夫人和世子美意,韵卿体虚寒凉,太医叮嘱不可食用螃蟹。如此好物,送我实在是糟蹋,不若您转赠他人,又或者,您送予陛下尝鲜也好。”舒朗权闻言,面露难色,略有尴尬,“实不相瞒,这物件在京中的确重金难买一斤来。但确实是在下疏忽了,还望苏学士见谅。至于姑母,她从不食螃蟹的,不然舒家年年得此佳肴,缘何从不上贡呢?”“是在下随口说说的,世子不必往心里去。”苏韵卿眸光闪烁,原来舒凌竟不爱吃螃蟹。这人的喜恶从来深藏不露,约莫也只有舒家人知晓一二了。舒朗权看着这份算不得合适的心意,一时有些失落,他往前望去,瞧见千秋殿的宫门,眸光一转道:“记得表妹倒是喜欢,不若劳烦苏学士给她捎过去?前头是内眷宫苑,我不大好去。”便宜了萧郁蘅这个小吃货也不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