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良久,苏韵卿尴尬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小祖宗你做些正事,莫看这些虚无的东西。”“真的好看的,你拿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萧郁蘅眨巴着一双晶亮的桃花眼,把书往人怀里塞,俯身附耳道:“书里的人很会,你抽空学一学?别总绷着个脸,偶尔怪吓人的。”这挑衅的话音入耳,苏韵卿反手将萧郁蘅的脑袋掰到了眼前,纤纤玉手危险的摁在她的脖颈处摩挲着,一双凤眸中的神色邃然而晦暗,略带了些许玩味,尾音轻挑道:“公主殿下对臣颇有微词?臣哪里‘不会’了?臣改,成么?”萧郁蘅倏的红了脸颊,避无可避的眸子不住的忽闪着,试图逃开苏韵卿洞穿心神的视线,喃喃赔笑道,“哪儿有,我随口说说,闹着玩,闹着玩的嘛,和音你…无所不能,嘿嘿。”苏韵卿哂笑一声,抬手将人松开来,起身便把萧郁蘅藏得严实的小木匣子里的书册悉数卷走,“如此最好,这些书臣收走了,殿下还是莫要再看。不然,臣不介意让那墨语先生封笔。”“不看就不看,你可不能做蠢事,让大家一起丢了乐子,要被骂的。以前宫里倒是多,可母亲即位后,如今写小姑娘们甜甜的卿卿我我的话本子,可不好寻。”萧郁蘅瘪瘪嘴,伸手去扯了苏韵卿的衣袖轻轻的晃荡着。苏韵卿背身而立,悄然弯了弯嘴角。待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她才回过身来,淡然道:“我得走了,出来寻你本就是大着胆子钻了陛下口谕的空子,耽搁久了,回去不好交代。”“你还出得了宫吗?”萧郁蘅颇为失落的询问,语气软的不像话,“堂堂从三品要员,就日日困在深宫里?好没道理呀。”苏韵卿唇角平平,徒留一声长叹。她眸色深沉的打量着萧郁蘅,打趣道:“要不公主殿下加把劲?早日了结悬而未决的事,把奸邪一网打尽,兴许那位一高兴,给我个恩旨呢。”“那您还是宫里住着吧。”萧郁蘅娇嗔地踢了踢自己的裙摆,俏皮的故作正经道:“这等大事可由不得半点马虎,漏网之鱼要不得,委屈您了噢。”苏韵卿冷哼一声,直接头也不回的抬脚离去。步行来步行回,苏韵卿随手将自己的大作扔进了护城河。这等物件竟被萧郁蘅读了,她总觉得心思被人洞穿了一般,赤裸裸的毫无安全感。且听人说,这些书大火,如此小众的题材却突然火爆,苏韵卿再急着求财也得收敛一二了,免得引火烧身,钱财未曾到手就打了水漂。终于如愿以偿的和萧郁蘅消遣半晌,垂眸悠哉的走在傍晚的宫道上,苏韵卿难得的心情舒畅,根本不曾留意身前高台上面色铁青的蓝玉,正用平日那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狠厉的凝视着她,眼底的怒火压都压不住。待她踏上了宣和殿前曲折而上的数重台阶,回旋的石阶转角处,一抹赭石色绣着祥云的宫装裙摆入眼,定定的立在身前纹丝不动。苏韵卿心间一颤,赶忙扯出一抹乖觉讨好的笑,随手自袖间取出了玉牌,这才抬眼笑言,温声软语道:“让姑姑等急了,没误了您的正事吧?呐,还您对牌。”“少嬉皮笑脸,苏侍郎这嘴,日后婢子是信不过了。”蓝玉的话音清冷,眸光犀利如刀。“姑姑?”苏韵卿装傻充愣,怯怯的缩了缩脖子,嗫嚅道:“您…您这是怎么了?”“陛下说了,苏侍郎出去多久,回来就在廊下跪多久。一共是两个时辰零三刻,请吧。”蓝玉一改往日的温存,宛若红鸾附体。“啊?!”苏韵卿傻在当场,心虚的将眸子垂落在一旁汉白玉雕琢的石狮子上。“要婢子帮您?再磨蹭就是三个时辰了。”蓝玉眯了眼睛,转眸看向已然掌灯,烛火通明的宣和殿,幽然打趣道:“还是说,您进去殿内,就午后的口谕,跟陛下掰扯掰扯?”苏韵卿勉强的扯出了一抹比哭都难看的笑来,摆摆手道:“不…不劳姑姑费心,我这…这就去。”苏韵卿以龟速行至廊下,一盏宫灯落于眼前,柳顺子带人搬出了一方小几案,指着身后小黄门抱着的一摞奏疏,看好戏一般的出言,“这是您今夜的任务,陛下说了,不能耽搁了苏侍郎处理政事。”此时此刻,苏韵卿终于明白,何为“乐极生悲”了。早知如此,她非得在萧郁蘅的府上蹭口饭吃再回来。第81章 端倪夜色幽沉, 猫头鹰与蝙蝠共舞玉津。临近子时,苏韵卿才得了蓝玉的宽恕,正欲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睡觉, 就听得刚刚入殿不久的红鸾探身出来,在后头沉声唤她, “苏侍郎留步,陛下命您入殿呢。”短短一句话, 红鸾的语气怪怪的, 苏韵卿眉目一凝, 眸光转了几圈,惴惴不安的入了殿内。彼时舒凌正立在大殿内直冲顶梁一般高的书橱前,见人进来,便幽幽道:“朕忽而想起来, 三月的要务无人辑录, 你既掌机要, 自该由你来整理。凡事趁早, 不如今夜就做吧。”苏韵卿一脸茫然,这是连觉都不许睡的意思吗?不就是溜出去玩了一圈, 至于吗?未听到回应,舒凌面露不悦,“怎么, 有心思杜撰话本子, 无心做正事?”话音入耳,苏韵卿瞳孔猛然四散,头皮间酥酥麻麻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