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她合身的衣裳,身上本就是萧郁蘅的寻常旧衣。萧郁蘅反倒格外欢喜,小姐妹就要穿一样的,她自己红如烈火,苏韵卿一池湖蓝,实在相宜。马车上,萧郁蘅与苏韵卿同乘,她疑惑着出言,“和音,前日她为何收拾你?你不会是犯了小时候的毛病,与她抬杠了吧。如今我都不敢在她跟前太过胡闹,我觉得母亲不似从前柔和,你小心着些。”“许久不见,怎还添了唠叨的毛病?”苏韵卿转眸,无力的瞄了她一眼,话音好似轻易就会被风吹散。“嘿你这人真是,若非看你可怜,我还懒得说,”萧郁蘅丢了她一记眼刀,“别怪我没提醒你,今日是我外婆寿辰,你没见陛下换了燕居服?一会去舒家,我那群表哥不好惹,你这态度我可不护着你。”“关我何事?”苏韵卿沉声道,“你去你的,我一外人候着就是了。”“你要丢下我?那不成,怪无聊的,你跟我进去解解闷儿。”萧郁蘅托着腮,眼底透着期待。“我不能去吧,如今陛下没明言我是个什么身份。即便还如从前有官身,也是外人。如今病着,不好给人祝寿。”苏韵卿一本正经的解释着。“嗯,有理。那我进去见礼后,便溜出来寻你,我才不想和表哥玩儿。”萧郁蘅无趣的撕扯着车内的插花摆件。“那日让我去进香,是你的主意?”苏韵卿思量许久,还是将疑惑问了出来。萧郁蘅难得做成一件事,忽闪着大眼睛卖关子,“你猜。”幼稚鬼。苏韵卿懒得理会,垂眸摩挲着袖口,飘渺的嗓音轻吐两字:“谢了。”萧郁蘅故意歪着身子凑了耳朵在前,伸手在耳廓处拢音,俏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呢,大点声。”“咯噔”一下,马车好似路过了一个水洼,车身一晃,俏皮不老实的萧郁蘅直接倒在了苏韵卿的怀里,砸的她肚子愈发疼了。苏韵卿倒吸一口冷气,嫌弃的将萧郁蘅的大脑袋搬起来,嘲讽道:“不过言谢,殿下大可不必如此投怀送抱,小人受不起。”“你…好你个和音,尖酸刻薄,得了便宜卖乖。”萧郁蘅小脸涨的通红,不知是手探上一方柔软后乱了心神,还是被苏韵卿揶揄的没了颜面。苏韵卿嗤笑一声,淡然的安坐在旁。吱呀呀的马车慢悠悠的停稳,前头内侍朗声的通传入耳,舒家到了。陛下的母家定国公府,一门三代皆将官,其父早年马革裹尸,兄长五人三人战死,唯有老母尚且康健。一行人下了马车,萧郁蘅依依不舍的攥着人的手,委屈巴巴道:“那我去了,等我。”苏韵卿失笑,这人怎就长不大呢?萧郁蘅快步跟上了舒凌,舒凌淡然回眸,顿住了脚,看着杵在大街上不动的苏韵卿,轻声斥责:“想在舒府外头挨板子?跟上。”苏韵卿顿觉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当众落她的颜面。除了红鸾蓝玉柳顺子,其余宫人都在外头等的,凭什么发难她?她堵气跟在了萧郁蘅身后,只见舒府门庭显贵,府园回廊别具一格,大气磅礴。寿星老夫人身子硬朗,打扮得甚是整齐,候在府门处见了舒凌,俯身便要拜。舒凌难得的和颜悦色,躬身将人拦住,“今日归家,只有家礼。”她笑意深沉,弯了身子长揖一礼,“儿贺母亲寿辰。”老夫人脸上乐开了花,“这如何使得,陛下快请前厅升坐。”随人入了厅堂,一众人参拜见礼,舒凌脸上一直挂着浅笑,是在大内不曾有过的真情流露。只是,偌大的舒府,独不见长媳出面。萧郁蘅乖觉的给人叩首拜寿,老太太示意自家二儿媳递了个大红包,拉着萧郁蘅嘘寒问暖。她转眸瞧见身侧的苏韵卿,慈眉善目的问着,“这是谁家娃娃?”“和音,”舒凌出言提点,“身为晚辈当如何?”苏韵卿只得近前一步,朝着人叩首,“小女苏氏韵卿拜见太夫人,谨贺太夫人福寿绵长,松鹤延年,长乐未央。”“好好好,好孩子有心了,快起来。”老夫人将她拉起端详,许是未曾备她那份红包,老人竟直接褪了手上的玉镯给人套上,然后一手一个的攥着她和萧郁蘅,“多好的姑娘。”忽而外间廊下有些响动,几个婆子簇拥着一个病歪歪的人入内,那人见了舒凌直接出言,“可是三妹回来了?母亲怎不喊我?”她可谓是毫无礼数,舒凌站起身来,却并无愠色,反而满目关切。正欲说话,这人复又将眸光扫过众人,顿落在了苏韵卿身上。她抬脚近前,直接拉过人的手来,握的很紧,“这是三妹的姑娘吧,长得真俊,我都没见过呢。”第22章 家宴圣人驾幸乃是高门荣耀, 定国公府红灯高挂,秋夜爽朗下,一片喜庆祥和。斜阳残红映照着人满为患的前厅, 病弱的夫人拉着苏韵卿寒暄,使得满屋子的人脸色都染了几分鲜明的尴尬。苏韵卿被突如其来的错认吓得不轻, 忙不迭地的往回缩手,奈何这人手劲格外大, 她挣脱不得, 只得颤声解释:“夫人误会了, 小女出身寒微,并非公主殿下。”话音落,她将求助的眸光递向了萧郁蘅。萧郁蘅硬着头皮拉过了那个夫人的衣摆,甜声唤着, “大舅母, 蘅儿不曾来给您问安, 失礼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