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营伸手搭在他肩上,欲言又止。 李营最后却只是用力握了握他的肩膀,道:“去吧。” “纵设防,人数也不会多,以曹三刀与鲁啸林两队的战力,足够应付。”李营面上神情变得冷硬,“古德思勤心胸狭隘性格骄狂,绝不会容忍赵老将军的孙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建功立业。这,才是派他去的真正意义。” “只要能杀了古德思勤,铁勒群龙无首,必将再次陷入内乱之中,若能趁机灭了铁勒最好,若不能,边境百姓至少也可再享二十年太平。为此,死了谁都可以,包括我在内。” 揉了十几个纸团后,他搁下笔,走出营帐。 营帐里正中间的火塘中点着火堆,暖意融融。曹三刀他们包袱都收拾好了,正围着火堆一边烤地瓜一边侃大山,见赵桓熙来了,众人忙让个位置给他。 赵桓熙一愣。 “就是,还给老娘留个念想,你怎不说给你媳妇留个念想。” 画好后,大伙儿都凑过来看,见寥寥几笔却将人画得惟妙惟肖,无不啧啧称奇,于是纷纷要求赵桓熙帮忙画像。 曹三刀将他扯到后头,道:“排队排队,别仗着自己是队长就插队啊,没见我也搁这儿排着呢吗?” “哎哟,可能是地瓜熟了。那个,小赵将军,要不咱们吃完地瓜再画行不?” 赵桓熙将纸笔放下,和众人一起将烤得黑乎乎香甜又烫手的地瓜分食了,说笑一阵,这才重新给众人画像。 曹三刀在一旁附和道:“就是,瞧瞧,这活脱脱一江洋大盗!” 旁边都是起哄喝彩的,营帐里一时热闹万分。 想想那些仅有一张画像,还未必能送到亲人手上的士兵,赵桓熙觉着自己也用不着太矫情了。都是爹生娘养的,谁的命不是命? 祖父尊鉴。请勿责怨李将军,他与孙儿都只是做了自己该做之事,孙儿不悔,无怨。孙桓熙拜上 最后,是给冬姐姐的家书。 次日一早,马老六提热水来给赵桓熙洗漱时,赵桓熙将三封家书递给他,道:“老六,若是此番我回不来,烦请你托人将这三封家书替我捎去京城。”又将自己的荷包递给他,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赵桓熙道:“拿着吧,若我回不来,这对我来说也没用了。”他笑着拍了拍马老六的肩膀,就找曹三刀他们去了。 野外雪还是很厚,没过脚踝,两队人借着月光跋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体感气温越来越低,便找了个背风的山坳停了下来,安排好岗哨点起火堆捯饬晚饭。 赵桓熙这一堆火旁除了曹三刀鲁啸林和另外几名老兵外,还有个去年秋天刚入伍的新兵,名叫佟小虎,比赵桓熙还小一岁,才十七。因是本地人,熟悉地形,所以此番也跟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