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夫人道:“我这个媳妇,有勇有谋,心有七窍,委实太厉害了些。她若一心辅佐我儿,自是我儿的一大助力,可若她对我儿有二心,我儿,也完全不是对手。” “人心,是最难琢磨的。”殷夫人叹息道,就如她刚嫁给赵明坤时,她又怎会想到,终有一天,她会与他相看两厌。 苏妈妈奉承道:“哦哟,您说上哪儿去找您这样菩萨似的婆母。” 慎徽院书房,赵桓熙看着徐念安走进来,搁下笔惊奇道:“已经能走得这样好了?一点都不痛了?” 赵桓熙欣欣然:“娘手底下还是有些得用之人的。” “娘已同意替庞姑娘寻个好人家了,这下你可放心了吧。”她道。 “还好。母亲是为了替你了却心事,你知道的,只要是对你好的,她没有不肯做的。”徐念安道。 “此番你为着帮庞姑娘脱困,不惜去自己最厌恶的国子监上学,也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了,以后可不能再做这些糊涂事让母亲跟着操心了。” 到了夜间,赵桓熙又跟烙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赵桓熙停住,“……嗯。” “可是你说的那些都是要花时间去打听的。我是担心,要是我刚入学就有人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她掀被起床,将桌上灯盏点亮,在桌旁坐下,衝床上拥被而起的赵桓熙招招手。 徐念安看着灯下长发如瀑,面若美玉眸若寒星的美少年,清了清嗓子道:“首先,我们要明确一点。祖父靖国公,时任中军都督府左都督,乃国之重臣,陛下之信臣。而你身为他的嫡长孙,便是皇子欺负你,祖父也有为你鸣不平的能耐,所以皇子之下,同辈之人中,你应该无惧任何人,这一点你认同吗?” “既然无惧任何人,那你也应该无惧任何人的欺负。你之所以会为此感到烦恼,是因为你觉得那些会来欺负你的人都很不要脸,而你却无法和他们一样不要脸,于是便也无法给予同样的反击。”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为什么还会来欺负你呢?”徐念安问。 “因为你长得好看?”徐念安指着自己的鼻子,“如此说来,四婶婶在我们新婚第二日为难我,必是觉着我美若天仙了。” 想到这一点,他有些脸红,侧过脸去寻茶吃,反正天热了,也不怕喝冷茶。 赵桓熙想想,她说的这些他一时也无力改变,便更无措了,“我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