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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妖阵之下破迷局(1 / 1)

陆沧溟的"蚀骨引,归"三字方落,妖兽额间的咒印便如被泼了滚油的血玉,红得几乎要滴下来。 它原本被金网、困仙网、镇灵粟三重束缚的躯体突然膨胀半分,皮毛下凸起虬结的筋脉,连方才被刺心草汁烧出的焦痕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是陆沧溟用自身灵力强行续上了咒印的生机。 云栖被沈砚拽到身后时,发尾还沾着妖兽尾巴带起的腥风。 她望着妖兽重新扬起的头颅,喉间泛起铁锈味——方才被气浪震得咬到了舌尖。 沈砚的佩剑"惊鸿"在他掌中嗡鸣,金纹在剑身上流动如活物,可他握着剑柄的指节却比剑刃更白。 她知道他在强撑——方才为了护她,他已经硬接了妖兽两记爪击,左肩的道袍破了个洞,渗出的血把金纹都染暗了。 "小栖?"沈砚侧头,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可眼底的血色却浓得化不开,"听我话,退到史堂主身后。"他说这话时,后背绷得像张满弦的弓,分明自己伤得更重,偏要把她护在最安全的位置。 云栖喉咙发紧。 她想起半月前在杂役房翻农典残卷时,老杂役咳着血说:"丫头,咱们种庄稼的,最怕什么? 不是旱,不是涝,是有人拿着镰刀来砍根。"如今陆沧溟就是那拿镰刀的人,而他们这些"庄稼",偏要把根扎得更深些。 妖兽的嘶吼震得药园的琉璃瓦簌簌往下掉。 孔师姐的剑再次刺中它后腿,这次却只溅起几点火星——陆沧溟的灵力裹住了妖兽的皮毛,竟让凡铁难伤。 方道长的困仙网刚缠上妖兽脖颈,便见陆沧溟指尖的血色念珠转了半圈,网绳"啪"地崩断,倒抽得方道长虎口迸出血珠。 史堂主撒出的镇灵粟被妖风一卷,半数都飘进了药池,剩下的在地上滚成零散的小点,根本困不住妖兽。 "这老匹夫......"孔师姐抹了把脸上的血,发簪歪在耳后,平日冷傲的眼尾此刻烧着团火,"他把蚀骨引和自身灵脉连上了! 方才咱们破咒印,等于在抽他的灵力!" 云栖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盯着陆沧溟捏念珠的手——每念动一颗,妖兽的咒印便亮一分,而他的白须里竟泛起几缕灰。 原来陆沧溟并非无懈可击,他强行续咒印,是在透支寿元! 再看妖兽的攻击轨迹,每次扑击前爪都会先往左侧微顿,那是被之前的困仙网勒出的惯性——它的注意力,始终跟着正前方的攻击者走。 "沈砚,方师叔!"云栖突然拽了拽沈砚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陆沧溟要同时控妖兽和补咒印,灵力分两股。 他站在飞檐上,视野被灵竹挡了左侧——"她指向药园东角那排一人高的青砖矮墙,"史堂主和贺书生去左边敲铜锣、扔爆炎符,引妖兽转身。 我们从右侧绕过去,等他分神时......" "等他分神时,惊鸿剑破他的念珠。"沈砚接口,眼底的血色褪了些,换成了她熟悉的、算无遗策的冷锐,"他的命门在念珠,那是蚀骨引的阵眼。" 方道长抹了把嘴角的血,浮尘在掌心转了个花:"老道的困仙网虽崩了,还剩三张缩地符。 足够带你们绕到右侧。" 孔师姐把断了半截的剑往地上一插,从腰间摸出个陶瓶甩给云栖:"我这有刺心草汁,等那老东西分神,你往他脚底下撒——他站在飞檐上,沾了这东西要打滑!" 几人说话间,史堂主已经扯着嗓子喊上了:"杂役队跟我来! 往左! 把晒药的竹匾全掀了!"贺书生的爆炎符早攥在手里,冲云栖挤了挤眼:"师姐们尽管去,我这符能炸出十头牛的动静!" 妖兽的前爪再次扬起时,左侧突然炸开震耳欲聋的铜锣声。 史堂主带着杂役们掀翻了晒灵参的竹匾,成串的灵参骨碌碌滚了满地;贺书生的爆炎符擦着妖兽耳朵炸开,火星子溅得它左眼眯起——它果然嘶吼着转身,庞大的躯体带起的风把飞檐上陆沧溟的道袍都掀得猎猎作响。 "走!"沈砚攥住云栖手腕,方道长的缩地符在脚下炸开,四人的身影瞬间闪到右侧矮墙后。 陆沧溟的注意力被左侧动静扯走半分,捏念珠的手顿了顿——就这半分破绽,足够云栖看清他脚下飞檐的青瓦缝隙里,正渗出细细的血线——原来他每驱动一次蚀骨引,都要用自身精血喂养。 "快!"孔师姐把刺心草汁塞给云栖,自己提剑冲出去引妖兽的余光,"小栖,沈砚,你们上飞檐!" 云栖的心跳得快要冲出喉咙。 她望着沈砚踩着矮墙跃上飞檐的身影,望着他的惊鸿剑在阳光下划出金弧,突然想起农典里夹着的半片枯叶——那是老杂役临终前塞给她的,说:"这是荆棘的叶子,埋进土里能生千根万刺。"此刻她怀里的瓷瓶还装着半瓶药泥,里面混着她今早刚晒的荆棘种子。 或许等他们破了陆沧溟的念珠,这些种子......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小心!"沈砚的低喝打断了她的思绪。 陆沧溟终于发现了他们的动向,血色念珠突然爆出刺目的红光,妖兽的嘶吼里多了几分锐啸——它竟分出一道妖力撞向飞檐! 云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瓷瓶。 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陆沧溟的灵力已经到极限了,只要再撑片刻...... 而她怀里的荆棘种子,正隔着布料,轻轻蹭着她的掌心。 云栖的指尖刚触到瓷瓶塞子,掌心的荆棘种子突然泛起细密的痒意。 老杂役临终前的话在耳边炸响:"荆棘埋土生千刺,不是要扎人,是要护根。"她猛地咬破舌尖,腥甜混着药泥的苦气涌进喉咙——这是农典里记载的"血契引灵",以修士精血为引,唤醒沉睡的草木灵智。 "沈砚!"她反手攥住他手腕,将瓷瓶塞进他掌心,"等我喊'破',你用惊鸿剑挑开飞檐的瓦!"话音未落,她已蹲下身,指尖沾着自己的血,在青砖上画出歪扭的田字格——那是农典残卷里记载的"耕灵阵",以地为田,以血为肥。 沈砚的瞳孔骤缩。 他看见她发间的木簪因剧烈动作滑落,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却仍专注地在砖缝里埋下最后两粒荆棘种。 妖兽的爪风擦着她后颈扫过,带起几缕断发,他喉间涌起钝痛,握剑的手却稳如磐石——他信她,信这被人轻视的"种田杂役",藏着比任何术法都锋利的锋芒。 "起!"云栖低喝。 青砖缝里突然窜出墨绿的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条、展叶,枝桠上的尖刺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不过十息,东角的矮墙已被荆棘林笼罩,藤蔓如蛇般缠住妖兽的后腿,尖刺扎进它皮毛时,竟溅出黑血——原来陆沧溟的蚀骨引早将妖兽灵脉污染,荆棘的木灵之力正顺着伤口反蚀妖毒! "好手段!"孔师姐的断剑刺穿妖兽左眼,趁机滚到云栖身侧,"史堂主他们还在左边敲锣,这畜生暂时顾不上咱们!"方道长的浮尘甩出三道青芒,将缠在妖兽脖颈的藤蔓又勒紧几分:"缩地符只能再用一次,小友速决!" 沈砚的惊鸿剑突然嗡鸣。 他踩着荆棘藤跃上飞檐,剑尖在瓦当上划出金痕:"云栖,上来!"她攀着藤蔓跟上去时,瞥见他后背的血已经浸透道袍,却仍挺直脊背为她挡下所有可能的攻击——这是她的盾,而她要做他的刃。 飞檐上,陆沧溟终于察觉不对。 他捏念珠的手剧烈颤抖,白须里的灰发又多了几缕,却仍狞笑着看向云栖:"杂役就是杂役,以为种几棵破草就能......" "破!"云栖打断他。 沈砚的剑精准挑开一片青瓦,露出下面被血浸得发黑的符纸——那是蚀骨引的阵基。 她迅速掏出怀里的药泥,混着荆棘种子的碎末撒向符纸:"这是用消灵草、化骨藤和你喂妖兽的血炼的,你控兽的灵力,会被自己的血反噬!" 符纸接触药末的瞬间腾起黑烟。 陆沧溟的念珠"咔"地裂开道细纹,他踉跄后退半步,眼底闪过惊恐:"你...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你总以为种田的只会看天吃饭。"云栖扯下腰间的药囊,将最后一把粉末撒向他面门。 那是她今早偷偷用洗灵砂和灵谷芽磨的,农典里说"谷芽破邪,砂落灵散"——陆沧溟的灵力本就因透支而紊乱,这粉末正像一把细沙,彻底搅碎了他的灵脉运行。 妖兽的嘶吼突然变调。 它疯狂甩动头颅,被荆棘缠住的后腿撕下大块皮肉,却再没了先前的狠劲——陆沧溟对它的控制,终于松动了。 史堂主带着杂役们喊着号子冲上来,用晒药的竹匾扣住妖兽前爪;贺书生的爆炎符接二连三炸在它腹下,火星子烧得它皮毛焦黑;方道长的困仙网趁机缠上它脖颈,这次网绳没再崩断,反而越勒越紧。 "成了!"孔师姐抹掉脸上的血,断剑直指陆沧溟,"老匹夫,现在轮到你尝尝被抽灵脉的滋味!" 云栖靠在飞檐边缘喘气,看着沈砚的惊鸿剑抵住陆沧溟咽喉。 风掀起她的衣袖,露出腕间被荆棘划破的血痕——疼,但值得。 她摸了摸怀里的农典残卷,残卷上的纹路似乎也跟着她的心跳轻颤,像在说:"做得好,该继续往下种了。" 可就在这时,药园上空突然压下一片阴云。 那云不是自然凝聚的,带着刺骨的腥气,像极了魔修的"晦冥罩"。 云栖抬头,看见飞檐对面的古松上,立着个穿玄色劲装的男人。 他腰间悬着九柄黑鳞短刃,每柄刃上都缠着血红色的咒文,正是陆沧溟座下最狠辣的娄护法。 "沈堂主,云杂役。"娄护法的声音像刮过骨缝的风,他的目光扫过云栖怀中的残卷,嘴角勾起阴鸷的笑,"掌教说,这东西......该物归原主了。" 话音未落,九柄黑鳞刃同时离鞘。 第一柄刃尖划破空气的锐响,混着妖兽最后一声嘶吼,在药园里炸开。喜欢耕耘问道路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耕耘问道路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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