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日如年从园长办公室出来后,就马不停蹄去了隔壁的副园长办公室。副园长陈老师把我安排在初级班,因为我在荔城那边教的就是初级班,我是这样告诉她的,她就说那还教初级班吧。我只点点头,说好。然后就出来了。当然小娟没有跟着进去,她说这儿虽是刘成他们家办的,但也还是要注意些影响的,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你是我老乡,是我介绍来的,而并非是正式招聘来的,不然以后既便你教得再好、再出色,人们也难以做出公平的评价的,甚至或多或少会对你有些成见和岐视的,那对你是没好处的,所以咱在外面也别过分亲密。我听这话显然有些不理解,说:“那你还让我跟你睡一屋,我们都成好姐妹了,却要装作不认识,那我可做不出来哦!”小娟看我瞪起的眼就笑了:“你以为这儿是龙潭虎穴啊?还装作不认识,咱们俩又不是打入敌人内部的地下工作者。我是觉得若陪你进去,人家肯定会开玩笑说今天怎么什么少奶奶亲自带人来了?肯定会问是不是我的什么亲戚朋友啦?咱们没必要诏告天下似的告诉她吧?”我这才点点头说我明白了。上午一共上了四节课,忙得都没空想他了,当然也没空琢磨他为什么没打电话过来。直到孩子们吃完午饭,都睡着了。我总算闲下来了,才想起手机和他,忙拿来点开。原以为荧幕上会有很多条来电和信息的提示,像以前一样,只要我不接。他便会再打或发信息,信息都不只一条。然而今天这手机荧幕上却仍旧是桌面。这说明没有任何人的打过或发过信息到我手机上,包括他。总不会这个时候他还在车上没到吧?我不及多想,便立马拨过去了。然而却依旧是关机。这让我的心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慌、恐惧,什么事都想象出来了,但我忙又极力的安慰着自己:“不会出什么事的,他经常在外面跑,能出什么事?一定是还没到内蒙。说不定昨晚走得太晚了,没买到高铁的票,早上大诚还说起来着,都忘了问了。如果是坐火车去的,可能真是没那么快吧?不过也有可能是那个马大哈忘了开手机了吧?昨天不就是把手机落在办公室里了吗,害得我担心了半天。还可能是手机没电了,路上又不能充,所以就只能关机了,可能到达目的地后充了电才能开机,才打来。我也才能打过去吧?想到这些,我心里真的就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轻松。随后竟然拿着手机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时已到了上班时间,便忙忙的去教室上班。一下午就这么在孩子们的游戏和嘻笑吵闹中过去了。直到忙完所有的事情,整个人安静下来了,才忽然想起他,忙拿来手机迅速点开。果然发现上面躺着个来电提示和一个未读信息。也不知为什么,那一刻的感觉真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喜悦啊!然而瞬间又失望的发现上面所显示的号码和名字并非是自己最期待的。而是肖青和徐丹。肖青的信息时间显示是中午发来的,那时大概自己正在呼呼大睡,虽然手机就在眼前,也没发现。醒来后,又赶着去上班。而徐丹的电话则显示是晚饭时打来的,不知怎么的也没听见。我本想给她们俩都打个电话解释一下的,不然她们肯定以为我那种走人茶凉,甚至是见利忘义的小人,以为自己进入这贵族幼儿园了,就高人一等了,不屑和她们来往了,连电话和信息都不接和回了。若她们不是这样想的,则更会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不接电话?可给肖青打电话时,她说她正在宿舍,还说她们五个也都在,问我要不要跟她们说话?我还不及回答。手机里就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结果恐怕每一个都接过手机和我聊了一两通,说什么的都有,还都有那种起哄和讽刺的味道,但其实都在开玩笑和打趣呢!她们还说等哪周星期天一起来这边看看我,顺利也参观参观,见识见识一下贵族幼儿园是什么样?还问我欢不欢迎?我当然说欢迎欢迎!怎么能不欢迎呢?但我不知道她们是说着玩,还是真想来看看。如果真想来的话,我得提前跟小娟说一声的,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得征得人家允许和同意才行嘛!挂上她们的电话后,我才敢去拨那个最期待的号码,因为我怕拨过去后,仍旧告诉我关机,那我的心可能又会发慌,又会胡思乱想起来,既而什么玩笑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宁愿相信他是忘了给我打电话报平安了,或者是有意不给我打,也或者是他真的已经烦我了,不愿再接我的电话了,更不愿继续再和我这样耗下去了。即便是那样,我也宁愿他是个始乱终弃的骗子,而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才不给我打的。果然如同前两次一样,关机。我的心一下子绷紧了,脑海里充满了各种疑惑和问号。我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可能一整天都关着手机。即使他烦我,不愿接我的电话也不可能一整天都关机,那他公司找他怎么办?他就这一个手机,一个号码。当然他可以换个号码,换个手机的。不,他不可能烦我的。虽然昨晚发生的事令我很受伤害,很耻辱。他也为此自责得要命,还说什么“我们今生无缘,就等来生”等虚幻的废话。但我并没有十分责怪他,还用行动告诉他,自己依然爱他,并且今生今世都会爱他的,因为爱他,所以敬重他的决定,放他去了内蒙。那到底是为什么?会不会是还在车上,还没到呢?也像我那天一样。我就从家乡到这儿,也就几百公里都走了二十多个小时,何况这是去内蒙古,南北跨越整个中国,至少几千上万里,恐怕都不止呢!可又一想自己那天不是坐了个破客车吗?一路上都走走停停,又修修补补,最后整个一只蜗牛在爬,要不然怎么可能那么慢呢。但他坐的高铁或火车,又那么长的距离,应该抓安全会抓得很严,不太可能出现那种情况吧?那可能就是晚点了,或者他真坐的是火车,那这么远,他也就不可能一天到达,时速慢的话恐怕三四天才到都是正常的吧?而现在离我们分手都不到二十四小时呢!可能又发现手机没电了,所以只能关掉。说不定他比我更着急,因为他知道我会等他的电话。以前出差时他总是每天至少给我来一次电话,即使是吵架说要分手的那一次也不例外。这样做是为了让我放心,让我知道他是平安的。更让他知道我是平安的、安全的,更何况他还有神圣的责任和使命在身,那便是我爸妈的托付“好好照顾我”。当然他也有私心的,那便是想我了,想听听我的声音,想跟我说说俏皮话,逗我开心开心吧?!那他现在是不是也如我一样在想念着他呢?只是很无奈手机没电了,只能干着急。肯定在后悔没提前充一充的。这样想着我心总算放宽一些了,甚至脑海里还浮现出他在一起的种种甜蜜画面。我也不知道他哪一点吸引我,但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直至永远!躺在床上,我又想起之前趴在他怀里的感觉,那真的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值得回味,至少在他去内蒙出差这一两个月,我会时常想起吧?我正陶醉的想像,却被一段歌曲打断,当然还是那首红遍世界的神曲:“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听到后,我第一反应便是他打的,然而也并非是,而显示的是家里,是爸妈的。虽不至于失望,但心里一直在等着和盼着,并且从早上开始直至现在,所以心里难免有点小小失落感吧?但我还是很快接起来了,甜甜的喊了声:“爸、妈!”我通常都是这样一起喊,因为我知道他们俩通常都在旁边的。今天总算是爸爸先说话了:“玫梅啊!睡觉了没?”“还没哪,不过已经躺在床上来了!你们呢?”“也没,刚才看了两三集电视剧,所以还没哪。”“哦,好看吗?我是好久都没看电视剧啦!”“你在家时就不爱看什么电视剧的,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总是情情爱爱的,乱七八糟。只不过是我们人老了,睡眠少了,睡不着打发时间而已,要是有个孩子带带就好了,现在这家里就剩下我和我妈了,有时候吃饭都没什么味道的。”听爸爸说的这些,我又陷入了沉思“或许我真的不应该出来的,尤其像我们家这种情况,我本是有义务陪在父母身边的,可我却自私……。”我 这让我不禁有点冷笑:“切,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真不知道他哪里让你们放心了,长得就一副不像好人的样子嘛。嘻嘻!”我说着自己都觉得离谱。那头的爸爸竟没有立即反驳。我又好奇的明知故问:“爸,您怎么不说话?”“我还能说什么呀?你又要麻烦人家,还总是使劲儿损人家,幸亏他还没有找女朋友,还对你一直有点意思,要是人家找了,你还能总这样麻烦人家吗?人家愿意,你自己恐怕都不大好意思吧?”我却狡猾的说:“诶,这可不是我要麻烦他的喔!而是你们托他好好照顾我的。我只是听从了你们的安排而已呀,怎么反倒来说我总麻烦他哪?呵呵……!”我忍不住笑起来。我估计那头的爸妈一定都有点咬牙切齿了吧?“好了,我们认输,说不过你行了吧?今晚就聊到这吧,都这么晚快睡吧,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呢!对了,这天气热了要注意防暑降温啊,但不能太贪凉了,不然也会着凉感冒的,这要是感冒了,照都没人照顾一下,我们又在这边。本来以前就不让你出去的,可你偏要跑出去。哎,真是没一个能让大人省心的。”我知道妈妈又想起了哥哥,忙想解释一下的。但妈妈则阻止了:“别说什么了,睡吧。”可她随后又说什么晚上睡觉吹风扇或空调时,肚子上一定得盖着东西,以免着凉肚子痛。温度也不要调得太低,至少得在二十七八度以上,等等。说得我真有点不耐烦,但也只能这样听着。当然我也让他们注意身体,别太累了,尤其在这夏天,天气太热?更要注意的,什么什么的。然后才收线挂掉。至少又扯了几十分钟,这才睡下。这一晚我睡得很好,因为心情还不错,觉得林业哥可能坐的是火车,没那么快?到达目的地,正好手机又没电了,才没给我打电话、发信息的,这才不得不关机的吧?所以说电这个东西对现在人来说,早已离不开了,可他还说什么有些地方甚至都还不通电,真是会糊弄人。我是这样认为的,或者说是想不通之后的自我安慰吧。可第二天一醒来还是第一时间拿出枕头底下的手机看看有没有来电提示,随后拨过去。一天我至少要拨三次。一连持续了五六天,然而仍旧一直关机,甚至是十几天。渐渐的我的心开始不安和慌乱、恐惧,总之每一天都度日如年。晚上也是恶梦连连,有时梦见那色狼在欺负我,尔后被林业哥救了。之后林业哥却也莫明其妙的消失不见了。或是林业哥遭遇了什么不测,有时甚至还出现他血肉模糊的画面。每当这时我都会被吓得惊醒过来,全身哆嗦又汗流浃背。我知道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原故。渐渐的,我终于体味到什么是煎熬,我想自己那天偷偷跑出来,爸妈也在承受着这种煎熬吧?虽然那只是几个小时,也好在只是几个小时,不然真是不堪设想。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我开始更频繁的追问着大诚,林业哥他到底去哪啦?为什么一直都不跟我联系,甚至都关机!有没有跟他联系过?是不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等等。当面问,打电话问。我本不太想打扰和麻烦人家的,可我真的快承受不住这种像生死未卜似的感觉了。大诚有时会吱唔着,像是没听明白:“联,联……系?”“啊!跟你联系啦?!真的啊?!”可当我兴奋的叫道时,他又急忙否认,像是故意逗我,其实又没有,而是在安慰我:“没没没!他都没跟你联系过,怎么可能先跟我联系呢?玫梅啊!你千万别着急,他一个大男人不会有事的,而且他以前也经常在外面跑,出差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说:“我知道,可以前他出去总会给我来电话的,并且每天至少一个,可现在都三四天了,连个报平安的都没有。我打给他或发信息,也一直是关机状态,也没回我信息。大诚哥你说我哥他会不会真出了什么事?不然他不会一直不跟我联系,还一直关着手机。”我最后几乎是带着哭腔。大诚又忙安慰说:“不会不会!你别瞎想,吓自己啊!他一个大老爷们能出什么事啊?是吧!”每当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都会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