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风设备与空调设备运作时的轻微嗡嗡声已告停止,火焰燃烧时的呼呼声与噼啪声隐约可闻,风从通风孔吹出来,带着臭气与热气,他们每呼吸一次,都能感觉到肺部在颤抖与呕吐。 它的另一面堆积着新鲜的碎石,那里曾经有个用以逃生的甬道,但现在它已经被严严实实地堵塞住了。那些研究人员一定是从这里离开的,最后一个人走进这条甬道的时候,他控制着被他们以为是墙壁的门移动着封闭了这里,最后他们炸了甬道。 某样东西在沙沙流淌,链条叮呤当啷,大大小小的齿轮紧密地咬合在一起,徐徐旋转,而后他们听到了清脆的卡卡声,几乎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曾听过,就是钥匙打开门锁的时候所唱的愉悦的歌儿,咯、咯、咯,长短不一的销子被钥匙推到合适的位置,再略略一转,好啦,门开了。 “来呀,”撒沙背后有人喊道:“我也支持不了多久了。”“玛丽安”声音微弱地叫嚷道:“疼得实在是太厉害了,来吧,让我们带你上去。”她半躺在走廊里:“我真想喝水啊,凉凉的,干净的,什么都不要放——让莉拉那个小娼妇去死吧,我们能对付得了她——你再站在哪儿的话,我们就要一起死在这里啦。” “‘比利’还能坚持一下吗?”他问。 “我有个想法。”撒沙说:“如果可行,那么我们就不用担心那个莉拉了。” 两千五百年前,在这片土地仍然被凶残血腥的多神教徒统治着的时候,他们建造了一座巨大的神庙,献给其中最为崇敬伟大的一位神。这座神庙的大门能够展示令凡人目瞪口呆,五体投体的奇迹——只要为首的祭司站在门前,大声地念诵咒语,那两扇由青铜铸造而成,包裹着黄金。镶嵌着宝石,需要五十个人才能推开的大门就会在訇然巨响中缓慢地自行打开——被愚弄的人类要到两千五百年后才终于弄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一个比救世主的存在还要古老的液压联动装置,他们找到了经历了整整二十多个世纪依然保存完好的液压油缸和锈蚀,残破,却还是能明确用途的连杆等配件。 当他们按照错误的顺序推动洗礼池的时候,陷阱发动了。 “那你又怎么能知道什么顺序是正确的呢?” “只有一次,”莉拉说:“不行的话,我先带你上去,然后是别西卜,再来是查理。” 撒沙没有和莉拉争论,霍普金斯医生绝对不会在莉拉的思想里植入以别西卜。比桑地为优先对象的种子的。 “我们可以取个巧,”撒沙说:“我们不需要把钥匙插进锁孔里,我们只需要按下那些销子就行了。”他说,仰头端详着那些层层叠叠的罗盘“你还能浮得起来吗?” “摸到那些销子了吗?”撒沙指示着摸索的方向:“也有可能是圆滚滚的珠子。” “我不知道,”撒沙说:“但做比不做好。” 一七之半,他必使祭祀与供献止息。那行毁坏可憎的(或作使地荒凉的)如飞而来,并且有忿怒倾在那行毁坏的身上(或作倾在那荒凉之地),直到所定的结局——七十个七。” “顺时针七,逆时针十,顺时针七。” 他很惊奇自个儿居然能够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他感觉不到那条受伤的腿,只有眼窝和面颊内侧还残留着跳跃式疼痛留下的些许痕迹,在这一个小时里,他持续不断地流血,他都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干瘪空洞,就像是被蜘蛛吸干了汁液的毛虫,但他还是坚持着把首领拖出去,自己钻进了那个狭小的安僧所。 阳光已经可以不受任 他的身体在旋转,旋转,他旋转得很久了——他没能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在旋转,大理石的洗礼池以一种与它的重量成反比例的轻快姿态向一侧旋转着移开,落在基座上的岩石被它推开了一部分——落石太多了,机关发出不甘愿的嘎啦嘎啦声,停住了,它留下的缝隙那么小,但已经足够一个十五岁的男孩爬出来了。 明艳的阳光刺着他们的眼睛,泪水涌了出来。 他看到了乌黑的血,熟悉的山地野战靴,裤子“爸爸!”他大喊了一声。 ps: 谢谢申冉大的捉虫,等我写完下一章一起改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