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能,”别西卜冷静地说:“我们也不能上去——听到了吗?石块翻滚与碎裂的声音,还有枪声,现在的洗礼堂仍然非常危险。查理,你爸爸把你扔给我们,不是让你去死的。” 狼告诉他,别西卜说的很有可能是对的,感情却不允许他就轻易放弃,最残酷而犀利的却是他的身体——在推动那只沉重的洗礼池时,他的力气就几乎耗尽了,被莉拉“带”进这里的时候,过度的惊惧与紧张消磨掉了他最后一丝精力,他四肢瘫软地躺在地上,连动一动手指都难。 “我们看看这里有没有其他的出口。”撒沙说:“我来背查理,别西卜你负责‘比利’。” 别西卜向“比利”伸出手,一边侧过自己的脊背。 “怎么说?” “团长说这座修道院已经存在了七百五十年之久。”别西卜问:“他们是怎么干的?”那时候可没液压凿岩机。 他们遇见了第一道门。 进去之后仍是一条走廊,又是门,走廊,门,走廊——他们终于在走廊两边看到了房间,洁白的房间就和警局和医院所用的观察室那样在腰部以上的部分镶嵌着透明玻璃。房间里的灯和走廊里的灯都开着,走廊里的灯要亮一些,男孩们的脸倒映在玻璃上面。 “生物安全柜。” “全自动微生物分析仪。” “小型离心机。” “恒温混匀仪。” “脑立体定位系统。” “生物实验室,”撒沙说:“但我不能确定这是二级还是三级,里面有些地方非常简陋,有些地方却很精细。” “走了。”撒沙说:“大概早在那些雇佣兵第一次走进洗礼堂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撤出了。”所有东西都被整理的干干净净的。他们走的很从容,或者从很早的时候起,他们就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设备到处都能买到,所需携带的资料隭只是一张能够装进衬衫口袋的芯片。 撒沙迟疑了一会:“把查理和‘比利’放在这里,我们去看看。” 查理一路上都在沉默“那些人想要的,就是这里面的东西吧,”他突然说:“我在这里等你们,”他平静地恳求道:“但请你们告诉我,那究竟是什么。” 但查理是个普通人。 查理点了点头,他的眼睛里满是晶莹的泪水。 首先看到的是灯光,柔和的,甚至可以说是阴郁的,红色,蓝色,与紫色的灯光,紧贴着玻璃箱子的铝合金顶面安装,一根接着一根,横向间隔越一英尺,整个空间都被它们照亮了。 别西卜试了试,玻璃箱子的盖子可以打开。 “如果真的珍惜到那种地步,”撒沙说:“那只羊该怎么说?世界上最后一只羊?” 玻璃箱子连接着的管道之一吹出微风,拂动了它身上纤细的卷毛。 别西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风停了,但很快,它又吹来了,卷毛扬起,小羊粉红色的皮肤上叮满了密密麻麻的灰白色虫子。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