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在哪儿见你呢？”莉拉说：“我也是格兰德的学生。” “我之前的基础太差了，”莉拉坦率而平和地说“叔叔想让我留级，但我试着看了几本书，我觉得我能够赶上同级生的进度。” “这是没办法的事，”莉拉说：“我们都很聪明，但读书的是莉拉。” “你们存在了多久？” 寒意就像是一条细长的蜈蚣那样沿着撒沙的脚后跟往上爬，今天是二月份的第一个星期五，从圣诞节的第二天开始算，四十一天。 “有几个？” “还有呢？” “莉拉呢？” “她还存在吗？” “你在说谎，”撒沙疲惫地说：“你说你是‘莉拉’。不可能有两个‘莉拉’，你们杀了她，你继承了她的名字。” “他创造了你们。” 作为医生的儿子，撒沙当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在幼年时期受到了虐待和被漠视的人通常都会产生所谓的后继人格——这种人格是因为儿童无法反抗自己遭受到的苦难，以及被迫压抑自己的情感而产生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会幻想一个想象中的游戏伙伴，把自己的愤怒与不满充入到这个可信任的“同伴”里面，让这个“伙伴”来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譬如反抗，以及发泄过多的负面情绪。 他甚至能喊出另一个小伙伴的名字，描述出他的形象。 很多事情都能成为打破这堵墙的契机，被抛弃、被殴打、车祸事故、强/奸以及催眠。 “那么她在哪儿？” “一个白痴。”撒沙讥讽地评论道。 撒沙站了起来，椅子发出尖锐的拖拉声，一本书被他撞到了地上。 “没事儿，”莉拉的笑容变得宽容：“我们只是在讨论问题。”她回答道。 她把它夹回书里，出了图书馆，沿着平缓的格兰德河走，黄昏时分的河流是深灰色与紫红色的，几只黑色的小野鸭子摇摇摆摆地钻进了从河岸那边蔓延到河岸这边的香喇叭水仙丛里，香喇叭水仙初开的花是乳黄色的，再开就是纯白色，它的碧绿叶片向天空挺直，犹如骑士宣誓时举起的长剑。 “我还给您带回了一本书呢，”莉拉说：“您儿子的书。” “你和他谈了吗？” “他喜欢你们吗？” “你要让他喜欢你们。”医生说：“这是件很紧要的事儿。” 她跪下，满怀恭谨地吻了吻那只苍白的脚。 “还能记起那个盒子吗？”撒沙说。 “那样会比较好。”撒沙说，他不知道外面的身体掉下椅子会不会引起内在思想的恐慌，但一切小心为上。 他正准备说点什么的当儿，就听到撒沙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两位演员已经被打扮妥当，一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带着就像“兔子”杂志的封面女郎那样带着毛茸茸的白色耳朵和短短的尾巴，不超过七岁，他的对手是个别西卜和撒沙都已经颇为熟悉的人，矮小而凶狠的他尼男孩“另”面颊上淡淡的绒毛。 另走到拳台中央——老板的吩咐，今天的比赛必须打足五分钟，他不能一下子打死对手——他要受够了罪才能死。 他尼男孩一拳打在那张小小的面孔上的时候，别西卜转过头去：“我们可以提前走。”他对撒沙说。 撒沙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