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加斯(5) “他这是怎么了?” 撒沙向他招了招手,老先生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但还是走了过来,走过来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绕过了散落着筹码的区域。 “不怎么样,”他翻开自己的口袋:“五十元,一干二净,我正准备去吃点东西。” 老先生耸耸肩膀:“我只是个游客,”他诡秘地朝撒沙眨了眨眼睛“我把赌场放在了最后一天,并且买好了回程飞机票,还有四个小时,我就该回家了。”他有点儿羡慕地再次看看那个堆满了黑色筹码的杯子:“我给自己定了个额度,而且只带了五十元现金,如果赢了,我就去吃一顿阿拉斯加的冻螃蟹,如果输了。我就吃个热狗,这儿的热狗味道也是很不错的,小朋友,量足,味佳,价格便宜。 那双蓝色的眼睛睁的更大了。 老先生张大了嘴:“可是”他第三次瞄了一眼那个仍然可以说是满满的杯子:“这个,赌场会允许吗?” 天堂宫赌场一向自诩诚实守信。遵纪守法,在赌场里巡逻的管理人员、发牌员还有庄家甚至招待都会注意着不让看似二十一岁一下的少年男女靠近任何一张赌桌,但后者是有权利在赌场里随意游荡的。几乎占据了赌场总收入三分之一的苹果机的数量一向很惊人,而且它们在很多时候都是几组一排列的,高大的机器又差不多能把一个人遮挡的严严实实,下注简单迅速。除了兑换筹码,无需他人帮助——所以在很多时候,即便某位管理人员看到有未成年人嗯。在做些什么,他也会当做看不到。当然,他会通知其他人注意,如果那个小家伙玩的太过火了,他也会被“提醒”的。 起初的犹豫也正是因为这个,他原本只是想带这两个男孩随便玩玩,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够拉中两个杰克宝。他刚才颇为担心撒沙。霍普金斯和别西卜。比桑地坚持要拿走他们赢来的钱——两个杰克宝大约有三千五百元,完全比不上肖恩。巴蒂尔给出的两卷筹码,但在赌场做了几年,看多了那些腰缠万贯的客人为了几块黑色或红色筹码耿耿于怀乃至于大发脾气的丑陋模样——不劳而获是人类最为喜爱的事物之一,同时,煮熟的鸭子突然飞走也会让他们燃起更为猛烈的怒火。 可以招来其他管理人员尽快强行弄走他们,问题是,这种做法会毫无疑问地惹怒两个男孩。那么,肖恩。巴蒂尔先生交给他的事情就算是搞砸了最起码一大半。 整件事情的结束非常及时,因为就在霍普金斯与比桑地和那个幸运的老先生交换了位置之后,大概只有一分钟多点的时间里,一个从来没能让感觉舒服的红头发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霍普金斯,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些可爱的小仪器出问题了?”霍普金斯说。他低下头,脚下的屏幕在他瘦削的面孔上打上花里胡哨的彩色影子:“我记得你还有别的方法——无论是那一桌,只要每月输掉的钱超过十万块你就会开除掉相关的所有人,重新来过。” “那么说,是有人在找你麻烦。”霍普金斯说:“我想你有尝试着找到那个人,我记得每个能从天堂宫挖走一万元以上的人你都留有记录。” “一个黑帮。”霍普金斯盯着那幅定格的图像:“人们都叫他蓝肩膀伊万,他的肩膀上刺满了海蓝色与深蓝色的纹身。我以前有个女病人,是他的情妇,她有蓝色恐惧症。但亲爱的,他所属的组织距离这儿,毫无疑问的,还有段距离。” “多少?” “你让人盯着他了?”霍普金斯扭动了一下手指:“他确实没玩什么花样?我是说——作弊?我是说,摄像头、便携式电脑等等诸如此类。现在的科技能让一个普通人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墨丘利(罗马神话中他是朱庇特与女神迈亚(aia)所生的儿子,担任诸神的使者和传译,又是司畜牧、商业、交通旅游和体育运动的神,还是小偷们所崇 “我派人做过检查,”肖恩神情阴郁地说道:“我有让人带着那种一碰到电子设备就会拼命抖动的仪器靠近过他,不,什么都没有,我还搜过他的行李,在他的浴室里安装过隐藏式的监控探头,还找了两个漂亮的女人去套过他的话。” “发现了,”肖恩。巴蒂尔满心不快地回答道:“第二天他赢了五十四万元,在兑换现金的时候,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脱光了衣服,然后在筹码上撒尿。” “还带有胡椒味儿和薄荷香呢,”巴蒂尔说:“你还真是个固执的家伙,我记得你请我抽的第一支雪茄就是这个。” “我不能直接干掉他,”肖恩。巴蒂尔说:“他不是一个人偷偷摸摸来的,每天都有人给他送钱,他身边有着六个,或者八个护卫。我曾经试着提醒拉斯维加斯的警察局长这儿正有个东部地区的黑帮分子在通过赌博大把洗钱”他耸了耸肩:“他安静的就像是个被人操过了头的婊子。”他深深地吸了口褐色的雪茄。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知道,”肖恩。巴蒂尔说:“我不希望他们知道,在我捉到蓝肩膀伊万的尾巴之前,我损失的钱只会让他们先干掉我,然后才是伊万。”他沉默了一会:“我感觉有人想要干掉我,不仅仅是外面的,还有里边的,我得挖出那颗扎屁股的钉子。” “我想找一个人,”肖恩。巴蒂尔直言不讳地说:“一个聪明灵巧的人,帮我赢回那些钱,他可以从里面抽取十分之一作为回报。” “对极了,”巴蒂尔乐滋滋地说:“我几乎等不及看到蓝肩膀伊万那副绝望沮丧的样子了。” “蓝肩膀伊万是个骄傲透顶的家伙,他虽然什么都玩,但他口袋里的筹码最多还是来自于二十一点赌桌,在这方面,他不介意和任何人玩,他好像对此颇为自信。”巴蒂尔说:“我确信你会让他一败涂地。” “既然他们能够忍受从天堂宫的金池子里捞钱的伊万”巴蒂尔撅起嘴唇:“自然也容得下切加勒。比桑地的心理医生,这是一个绝佳的身份——蓝肩膀伊万会愿意和你碰个面的——在他知道你有可能肩负着和他一样的任务时。当然,你的赌资由我供应,五百万,或者再加上五百万。”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