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肯特的脑袋嗡嗡作响。 “不奇怪,这种事儿原本就很少有人会去注意,而且就如我先前所说,必须‘大剂量’摄取您真的没什么地方不舒服?”史特莱夫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刚才的话有多么无礼,他站起来,稍稍前倾身体,一双深灰蓝色的眼睛略微向下,玛丽伸手挡住了腹部,却还能感觉到那道视线正在穿过她的手掌、皮肤、脂肪和肌肉它直接刺入她的子。宫,那种犹如实质的感觉让玛丽浑身发抖:“失礼了,”看到她不自觉地紧贴椅子,史特莱夫眨了眨眼睛“好啦,好啦,”他语调轻柔地安慰道,在他还是安东尼。霍普金斯医生的时候他经常用这种声调说话,这种声调能很好地平抚住那些不安的情绪,就像抚摸着一只小兔子的手那样,温暖地,宽大地,柔软地轻轻地抚摸上去:“你确定不需要去医院?” “好啦,没事儿了,玛丽,来杯黑色玛丽亚(咖啡,白兰地,朗姆酒,糖浆)怎么样?我们可以让他少加点酒和冰块,多加点糖浆。” “意大利人都爱妈妈。”史特莱夫做了一个手势:“喝吧,它会让你好点。” 她全心全意地想要忘记刚才听到的一切,但它们总是和不祥的想象混杂着呼啸而来,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茴香、桂皮、八角、胡椒、花椒以及用它们炮制出来的,令人胃口大开的美味佳肴,还有第一个为她提供这份食谱的安妮她几乎要为自己的想法哑然失笑了,她怎么会以为安妮是有心的呢?安妮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尚不足十周岁的孩子,就连玛丽。肯特也是在今天才知道香料和菠菜汁不能过于频繁地出现在孕妇的菜单里,安妮又怎么会知道就算知道,那她又为什么要那么做?让自己流产对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处,是的,玛丽几乎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理由。 “多洛雷斯是个好孩子。”史特莱夫说,一边发动了车子。 “真稀奇,”母亲勉强微笑了一下:“亨博特先生总是抱怨多洛雷斯太过顽劣,难以控制,他更喜欢安妮。” “谢谢。”玛丽疲倦地摇摇头,说起两个女儿,她的心情变得好些了“不,不能说两个,您看,安妮不是多洛雷斯您应该看过安妮的履历,我们是在一年多前收养了这个小天使的,她几乎没什么要我们操心的,我也没能教她些什么,她也不需要,她能自己整理床铺,做好个人卫生,梳辫子,搭配衣服,做作业,还能帮我做不少家务活” “我想我对此有点印象。”玛丽在车子再次开动时说,她揉着太阳穴:“我记得在申请收养安妮之前有上过这门课程。”她差不多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安妮融入肯特一家就像牛奶融入咖啡那样快捷流畅。 “玩个什么小阴谋?”玛丽叹了口气“多洛雷斯又闯祸了?” 玛丽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她这么说?”在等到肯定地回答后,她恼怒地抿起了嘴唇:“简直蠢的无可救药!”她评价道。 安妮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没忘记把自己的一只耳朵挂在窗户外面。 安妮跑了过去,她伸出双手,无声地表达出自己想要帮忙的意愿。 玛丽。肯特猛然缩回了自己的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