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光被两个人的身体挡住，视野很暗，江佟牵着陈子兼的手，摸索着分开他的五指，把自己的嵌进去，拉了拉。觉得自己这样似乎有些幼稚，他又很轻地笑了。 商晓星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们和其他酒醉的人很像，都是一个靠着另一个。 今天选这家餐厅，是徐飞找自己妹妹挑的。往常他们警局的人更爱去吃路边摊，但为了让今天这顿感谢的饭显得更郑重一些，徐飞从妹妹选出的十多家店里挑中这家有一点酒馆情调的餐厅。 其实之前商晓星就有一点看出他们的关系，不过不敢确认。二哥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女朋友，商晓星早就怀疑他可能喜欢男生，直到江佟出现，陈子兼身上有了一些明显的变化，商晓星就逐渐感觉到了。 他们的位置在比较角落的地方，闪烁的烛光后，陈子兼偏过一点头，去找江佟的嘴唇。他的脸挡住江佟，在商晓星的视线看不见的地方，他们大概接了一个很短的吻。陈子兼抬起手，摸了一下江佟的耳朵，江佟笑了笑，就又埋下脸。 “绝美爱情。”商晓星用上一个在社交网络学的新词，遗憾地拍了拍徐飞的肩膀。 时间还早，晚餐结束，陈子兼和江佟上了车，准备要去搬家。 “下次见，有空都可以叫我吃饭的。”江佟笑笑。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到宿舍楼下时也才八点钟不到，陈子兼跟在江佟身后上楼。 他们一个一个往下搬，刚好把后备箱填满的时候，宿舍清空了。 江佟锁好门，转身和陈子兼一起下楼，回到车上。 因为陈子兼把车开得很平稳，路灯昏黄的光一道一道有间隔地划过车窗。 这本来就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因为坐在车上，他手好像也有一点不稳，试了几次，才终于成功。 江佟脑袋有些歪地靠在座椅上，笔直的车道铺在眼前，像一条银河中的一段。 其实江佟并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对不太熟悉的人，他的态度一向显得有些冷漠，以至于以前很多人甚至觉得他不好相处。可能因为自己是这样，江佟就算是和朋友同学在一起，也更容易喜欢那些“爱说话”的人。但和陈子兼相处够久之后，他反而更珍惜这样而宁静的时间，并且把这些看似空白的每分每秒，都计入和陈子兼相处的时间中，再慢慢地产生一些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要和对方待在一起的奇怪偏执。 到红灯时，他伸手扭开了车内的音响，舒缓的歌声渐渐飘出来。 江佟先下车，站在一边等陈子兼，看他走过来，就抬了抬左手，被陈子兼拉过去，整个人搂进怀里。他埋头狠狠亲了江佟几口，才哄道：“我们先把你的东西搬上去。” 回来的时候，江佟正坐在落地窗前，用小刀划开一只纸箱。 “明天再收拾也可以，今天有点晚了。”陈子兼走过去，刚想看一眼箱子里的东西，江佟就一下盖住了，还抬起手，把掌心贴在他的小腿上，毫无用处地抵了一下。 于是陈子兼不再往前走，也坐下来，高大的身影慢慢变矮，最终江佟只需要微微抬眼，就能与他对视。 陈子兼沉默了几秒，才靠过去，躬身把江佟拢住，用一个缓慢的吻开场。 在提到这件事的几个星期之后，戴月曼又打电话给江佟，问他们什么时候才有空。 本来周末陈子兼也要加班，听江佟说他要回去, 反而更放心一些。 他们都洗过澡了，陈子兼掀开被子压在江佟身上, 把脸埋进他颈窝, 狠狠吸了几口气。 “你是猫吗？”陈子兼的语气很平静，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江佟抬手圈住陈子兼的脖子, 他们对视一眼, 陈子兼就抬手按灭了床头的灯。 衣料窸窣声中, 江佟很轻地问。 他的手掌带着粗粝的触感，摸了摸江佟腰侧，听他很小声地轻哼一下，才用手指剥掉他的睡裤。 浴室的暖黄色的灯光并不晃眼, 江佟趴在浴缸边, 背对着陈子兼，很累地闭上眼, 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 泡得差不多，他才自己从浴缸里站起来。 他真的不应该过早关心陈警官今晚能不能睡够，反而该想想 江佟被陈子兼一把抱起来，用毛巾裹着仔细擦干了，扛在肩膀上，把他塞回床铺。 他突然说到这个，陈子兼发现自己也没有想到，手指挑开他的衣领，因为什么都看不见，所以只是用指腹划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江佟动了动毛茸茸的脑袋，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明明是在什么意识也没有的梦里，陈子兼挪开一点点，他好像也能感觉到，过不了多久就会重新摸过来，皱着眉在他怀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又睡过去。 “昨天晚上你醒过吗？”陈子兼问。 他下巴上沾着水珠，从镜子里和陈子兼对视，说：“没有啊。” “怪不得我早上是趴你身上醒来的。” “脖子看过了吗？”江佟被陈子兼扔进床里，手指拉开衣领，歪着脖子给他看。 “嗯……”他嗓子哑哑的，带着一种晨间的慵懒。 “看过了，没事儿。”陈子兼低头在他锁骨上又亲了一口，才说：“我去上班了，你是下午回家吗？” 陈子兼抬起身，站好了换衣服，江佟把两只手都垫脑袋底下，就这么看着他。 陈子兼肩膀很宽，背肌结实，腰却很窄。有时候江佟只是盯着穿好了衣服的他，都能在脑子里想到一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把自己弄得脸烫。 陈子兼能看出来他爱听，有时候是故意的，就想要他过来挨着自己，不愿意放手的样子。 陈子兼回过头，看他懒洋洋的样子，忍不住笑，托着他的腰把他抱起来一点，让他能把被子弄出来。 “走了，宝宝。” 在家里睡够了，江佟才起床回父母那边。 今天天气好，太阳很晒，好在有把遮阳伞，也还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