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江佟抿了抿唇，“就是之前买的，但是很难得，那算一种纪念吧。” 他看江佟的神色，觉得这个东西大概真的很重要，又想，不然我回去帮他找吧。 打来电话的是他的一个师兄，昨天也在那群人的队伍里。 周梓阳走到一边去接，表情带着吃惊，看了一眼江佟，又连连点头和电话那边说谢谢。 看他终于打完那通电话，江佟走上去，问：“怎么了？” 江佟顿了一瞬，自己也没想到，喃喃道：“那就好……” “给个地址吧。” 到周末那天，他刚刚跟完两个手术, 晚上还去查房, 所有事情做完，已经八点多了。 “江医生今天下班了吗？” 因为刚下手术就去查房，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手机, 脱白大褂的时候才把手机放在桌面上, 发现好几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过来的电话。 江佟拿好东西朝外走。 快走到电梯的位置，他听见有人试探地叫他名字：“江佟？” 他想了一会儿, 才说：“你好，你是不是晋晨？” 晋晨比照片上看起来挺拔一些，他没想到江佟能认出自己, 笑了笑：“因为之前实在联系不上你, 今天又正好有事经过，所以贸然打扰了。” 江佟轻轻点了点头，抬手按了下行的电梯。 “所以你是不愿意和我接触的，我可以这么理解吗？”晋晨反问。 电梯到达，发出叮的一声。门开了，两个人双双走入内。 电梯内只有他们两人，所以显得格外安静。晋晨虽然一直在讲话，但很快，江佟的思绪忽然转移到另外的方面。 “但是如果是我们之间，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 他原本以为这次来找江佟，两个人可以从小一点的话题开始聊，气氛也不必这么严肃。但没想到江佟一上来开门见山，反而让他觉得好奇。 电梯到了底层，门打开了。因为已经到了晚上，大厅里没有开那么多灯，白天喧闹的挂号处收费处，此时都静悄悄的。 江佟先走出去，顿了一步等晋晨，才回过头，和他认真地说：“对，但不是家里人不同意，总之……有很多原因。” 他很瘦，整个人被裹在一件黑色风衣里，好像是太累了，精神并不很好。 “江医生吃饭了吗？”他换了话题。 “好吧，江医生一点机会都不给，”晋晨也没纠缠，“那明天晚上的酒会，你还是会去吧？” “会去。” 江佟的宿舍在离医院十五分钟路程的地方，因为这两年资源紧张，只有刚刚入职的年轻医生才能分到单身公寓。 好容易周末闲下来一点，在回去的路上，江佟拐进旁边的超市，买了好几天的菜。 “今天晋晨给我打电话道歉，说他打扰你工作了。” “明天下午司机开车来接你，你和你爸一起去。”戴月曼说。 不过刚开始这几个月，他还算幸运。 宿舍配的床都不算大，靠着窗的这边，江佟专门换了遮光窗帘，即使是在阳光很好的白天，室内也黑得像夜里。 吃完午饭洗碗的时候，江佟莫名想到陈子兼摆放碗筷的习惯，比如一定要让每一只碗都是同一个角度。 完全弄好之后，江佟又觉得家里的地板不算干净，于是仔仔细细拖了一遍。 时间好像浑浑噩噩，不知怎么就过去了。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春节的时候，年后江岷狠狠忙了一段时间。 “晚上那个宴会是陈载办的，他是一个最近几年势头很猛的商人，还做过医药方面的投资，”江岷的手有节奏地敲打着车的把手，“挺厉害的，就当认识一个朋友。” 到家 江佟一进门，戴月曼便拎着衣服走上去，对着他比划半天。 除非是在特殊场合，江佟很少很少会穿西装。 “晚上啊都是你爸爸本来就认识的人，不用想太多，”戴月曼站在江佟身前为他系领带，“这次你去，下次我去，再下次又你去。” 她的手刚刚做完精致的指甲，手指在江佟领带上拍了拍，弄得服帖了一些。 “行了，有什么事儿你们父子俩自己解决啊，尤其是你，”戴月曼指了指江岷，“喝得醉醺醺的就别回来，我不爱看。” “您放心，我盯着。”江佟拍拍戴月曼肩膀，往镜子里看了一眼，就和江岷一起出门了。 他们来得不算早，自助餐台上的食物都摆好了，不少人已经拿着餐碟，挑好座位在吃东西。 江佟忍不住笑，一回头，江岷已经跟旁边的人聊上了，他跟过去。 他比江佟想象中显得苍老一些，人很高，站得笔挺，一双眼睛也非常精神。走近时，江佟才发现他的耳后有一道划至脸侧的伤疤。 “对，现在在二院胸外。”江佟主动接过话。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江佟低了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