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可以猜到。”赵芸直截了当道,“你现在有了本金,想要做生意赚些钱,但又没有人脉,你求助于我,因为从我这边你可以避开赵旻与宋千兆。让他们两个都察觉不了。” “我只拿三成利。”他一顿,又真心实意道,“虽然您家大业大,未必看得上。” 知子莫若母,赵芸这半个妈,当真知道赵旻是什么德行。 应闻隽:“……” 她冲外喊了声,叫管家送应闻隽回房,又冲他摆了摆手,堵住应闻隽一番即将脱口而出的辩驳。 此时管家已经对应闻隽可谓是毕恭毕敬了。 应闻隽想了想,又问:“那你可知,你们家少爷去哪儿了?” 应闻隽心中了然,只对管家道:“你只管开车带我过去,若你家少爷追责起来,我不说出来就是。” 车子停在一处舞厅外,虽是深更半夜,可这里却灯火通明,往来不绝。人人衣着光鲜亮丽,带着微醺醉意,同怀里搂着的莺莺燕燕说笑调情。应闻隽下车前问了句:“我看你开这条路挺熟悉,你家少爷最近常来?” 应闻隽没再为难他,抬脚走进舞厅的瞬间想起从前被大太太逼着去小白楼捉宋千兆的奸,那时他百般不愿,心想就算宋千兆要往宋家再抬人,又同他有什么关系。可此时换成赵旻,应闻隽却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倒是天马行空地想到:莫非赵芸交代他的事,这就办不成了?又或许他先前太过绝情,赵旻这少爷脾气终是受不了他,想再找一个真同柏英一样识情知趣,顺着他哄着他的? 许是应闻隽面色太过难看,一路都无人敢来搭讪,管家领着他,站到一处厢房外,悄悄把门推开个缝。 他方才在死角趴着,因此应闻隽才没看见他,站起时手里还拎着整整一瓶洋酒,又回身,朝桌下伸出一手。 那放进赵旻掌心的手,拿蔻丹染了甲,十指纤纤,软弱无骨,不似应闻隽的男人手掌,骨节分明,蜷起来被赵旻握着时,指节会硬邦邦地抵着赵旻的手心。赵旻浑然不知门被开了条缝,正有人在外看着他,握着舞女的手把玩,眼睛发直,将人家的手翻来覆去地瞧,看得那舞女毛骨悚然,不明白这大少爷抽什么风,只讨好着唤了声:“赵公子?” 舞女松了口气,以为这大少爷在床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要玩脏的,当即点了点头。 舞女还当赵旻故意这样讲,心道这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就是爱端着,想上床就直接上床,怎的还磨磨唧唧的,扯什么华尔兹,却依旧十分敬业,顺着他的话头道:“是啊,大庭广众的倒也还好,若是私下里这样贴着跳舞,能干出什么来,那可就说不准啦。” 赵旻嬉皮笑脸,凑近她的耳根,大概说了什么下流露骨的调情话,二人笑作一团。赵旻笑着笑着,便不笑了,变脸如翻书,嘴角一沉,显得异常阴冷,不知在想些什么,前一秒还柔情蜜意的,下一秒便如同亲眼目睹枕边人在外偷情。 看他这幅模样,舞女心中害怕,也不敢再吱声,听见眼前这位公子问了句:“你说我好不好?” 赵旻冷笑一声:“我好?我哪里好?偏的有人不稀罕,把我的心意扔在地上践踏,还要倒打一耙,说我逢场作戏,你说这人是不是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 赵旻看向她,不乐意道:“不许你说他。” 想了想,明白过来,这种客人她见过不少,在家被妻子给了气受,喜欢到外面来耍威风找痛快,当即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将赵旻按回椅子上,给他揉着肩膀,顺着他心意附和道:“哪有做先生的,同自己太太生气呢。” 他的语气颇不服气,颇不甘心。 一番豪言壮语,听的舞女不住嘴角抽搐,心道这样的人她见多了,别看现在嘴硬,等太太杀上门来,还指不定是个什么贱骨头模样追在人家后头。 末了赵旻心烦意乱地扶住头,低声道:“去再给我开间房,这里找人看着些。”身离开,看见一人从长廊上掠过,一身长衫,模样周正,与此处的声色犬马格格不入,便多嘴问了句:“先生,您找谁?” 舞女哪敢多嘴,回了句:“打打牌。” 屋内的赵旻酒意上头,反应迟钝,晕眩间听见熟悉的声音,风一般卷出来,却抓了个空。他凌乱的碎发遮住俊美的脸,朝那舞女茫然问道:“谁在说话?” 赵旻哦了声,半晌过后,突然来了句:“莫非我也昏头了不成,丢人丢一回还不够,人家早就说了要钱不要人,又怎会在意我去了何处。”说罢,便跟着舞女去到间新开的屋子里,使唤人给自己捏腰捶腿。自己则酒意上头,往枕上一栽,睡得昏天黑地,直至天大亮,才去隔壁屋子,一盏冷茶将宋稷给浇醒了。 应闻隽没再理会赵旻,翌日一早,按照赵芸交代的,将从赵旻那里得来的二十条小黄鱼又原封不动地送回到管家手上,并亲自前去赵芸的另一栋宅邸,进到她办公室中去。赵芸的秘书出来传话,说赵董事长今日忙,怕是见不了他。应闻隽赶忙道:“只给我三十分钟便可。” 应闻隽道:“要管的。我这两年在宋家虽没有实权,所作所为说白了也只是个传话的,可宋家的生意上到海关经销,下到工厂出货,一整条线都是我亲自盯着,我看您这些年涉及的都是实业,我帮得上忙的。” 姑侄俩做事风格如出一辙,赵旻直截了当,喜欢直接拿钱财打发人——比如对待柏英。赵芸则要更委婉些,会照顾旁人面子,但绝不喜欢深入纠缠,本质依旧是拿钱打发。 片刻后,赵芸意有所指道:“坐着等拿钱还不好么?” 赵芸道:“我不缺打杂的。” 赵芸想了想,笑道:“其实你应该有所察觉,我并不是十分喜欢你。” 至此,赵芸看应闻隽的眼神才不一样起来,低头一看腕表,扔下句:“那就晚上六点,我们一起吃个晚餐。”继而又步履匆匆,回了办公室。 在赵芸面前,应闻隽总是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这是他先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次他下了极大的决心,才敢站到赵芸面前,承认这种畏惧。 管家道:“被大小姐喊过去了。” “今日一早便出门了,似是天津那边有些事,要他提早回去。冯先生定了明日一早的火车,要买些特产带回去。”管家贴心补充:“和应先生不是一道出门的。” 继而放管家离开,叫人给他拿了碟葡萄,往对着大门的前院中一坐开始吃起来。葡萄汁水顺着指尖淌到指缝里,他目光沉沉,仿佛咬的不是葡萄,而是应闻隽的肉。应闻隽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他一副要找事的刻薄模样,连招呼也不同赵旻打,要绕过他,没走出几步,便有一人,结结实实地挡在他前头。 应闻隽平静道:“我今日累得很,没心情同你吵架。” 应闻隽道:“倒是可以分你一些,叫你拿去应付你那些莺莺燕燕。” 应闻隽要走,这不要脸皮的混账又缠了过来,将他一抱,硬是连拉带拽地推搡到无人的角落,凑上来就要亲他,被应闻隽推开也不恼,反倒热切地看着他。才几天没有吃过肉而已,就又馋上了,捧着应闻隽的脸,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就要把自己的舌头往人家嘴里塞。 应闻隽睫毛垂下,避而不答。 见他这副模样,赵旻便更加笃定应闻隽是在吃醋拿性子,撒娇叫嚷道:“你可别冤枉我,什么莺莺燕燕的,酸死了,我可是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要是连这都受不了,若是回了天津,再给你看见柏英,你岂不是要气死,我回去以后可忙得很,没工夫天天哄你,猜你心思啊。” 面上却不慌不忙,突然道:“你舅前几日来电话了,天津那边有事,叫我们回去一趟,宋稷可晚几日再回去。我明日一早同冯义一起走。” 应闻隽瞥他:“你日日花天酒地,我哪里找得到人。” 应闻隽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赵旻立刻不悦道:“听见没有?” 赵旻稍显警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应闻隽,笑道:“我小姑让你问的?让我猜猜,她是不是还叮嘱你,叫你看住我,别由着我干些害人害己的事情?” “我小姑还跟你说什么了?” “应闻隽,你我是什么关系,你还想管我?”赵旻忍笑,“你是我舅舅的太太,你只能管我舅舅。” 应 赵旻低头一看,笑容凝固在嘴角。 赵旻大步离开。 直至睡觉前,赵旻都没再回来。 门一开,赵旻坐在廊下,脚底堆了一地烟头。于是今天晚上,应闻隽又头一次看见赵旻抽烟。 应闻隽道:“天快亮了,我起来收拾东西赶火车。” 今夜的赵旻十分粗鲁。 赵旻讥讽笑道:“你哪次都不愿意。拿腔拿调的,又有哪次不是把你操服了以后就乖乖听话,任我想怎样就怎样。”说罢,又要动手去扯应闻隽的衣服。 “赵旻你这畜生……” 两片阴唇尚干涩着,被赵旻这粗鲁的动作带动,来回的撕扯之痛叫应闻隽犹如被活刮,当即弓起腰躲避,赵旻却如影随形。应闻隽躲避,他就随之压制,本只是跪在他后头,这下更要整个人都骑上来,一根硬屌凑着开凿出的湿意,蛮横地破开应闻隽紧致的肉穴,硬生生贯穿进去。 二人一个沉默,一个强忍,就这样干起来。 没有人回答他。 他宁愿应闻隽继续再骂他几句,打他两下。 赵旻直起身,冷静地回了句:“他不走,你把他的车票给宋稷,送宋稷离开。若有人问,就说是我小姑留他。” 听见赵旻在里头,管家毫不惊讶,又遣散了围上前来的下人们,交代没有少爷吩咐,任何人都不要进去。 应闻隽语调发抖,急促地喘息着,又开始怕起来,赵旻今日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他怕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射进去。好在最后紧要关头,赵旻依旧记着,拔出来射在床上。他伸手一揩射出来的精水,尽数抹在应闻隽泥泞黏腻的女穴上,粗喘着平复,有点疯地盯着应闻隽被干得合不拢的穴口,拿手指去拨弄那发粉发红的“鸡冠”。 “你要跟谁去香港?”赵旻神经质地追问。 隔着层薄薄的,早就被汗水洇湿的衣服,应闻隽感受到赵旻肩背上被赵芸抽出的鞭痕,他咬死了非说是为了应闻隽受的。 他推搡,捶打着赵旻,赵旻却紧紧把他抱着,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压得他肩膀的骨头生疼——他突然感受到了从肩膀处传来的热意。 好在赵旻只失控了一瞬。 应闻隽没有动,没有说话,没有问赵旻为什么哭了,他看着帐顶发呆。 赵旻冷笑一声,嘴硬道:“谁哭了?我那是汗流进眼睛里而已。” 过了一会儿,赵旻又道:“你凭什么管我,我凭什么听你的。” 应闻隽的情绪早就不堪重负,在崩溃边缘摇摇欲坠,被赵旻拿话一激,也不管不顾了。 赵旻面色一变,阴晴不定地看着应闻隽,半晌过后,缓缓道:“我听明白你什么意思了,你想替宋家说话,你想替宋家的人在我面前求情,你觉得我不该牵扯宋稷,觉得我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了是吧。”他怒极反笑,双眼赤红,兀自钻起牛角尖,便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你跟宋千兆只是睡了五年的觉,上了五年的床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宋家人了?”隽连再抽赵旻几巴掌泄愤的心情都没有,无声盯着他。 “我要回天津,我同你这样的人没有话讲。” “我这样的人?”他低声重复了一遍,整个人陷入一阵诡异的平静。应闻隽没再看他,拖着酸软的双腿,狼狈地爬起来,他听到赵旻在他后头又笑着重复了一遍,“我这样的人……” 赵旻解下皮带,捆住应闻隽的双手,绑在床头,又随手从他衣裳下摆撕下两条布来,一左一右,捆住应闻隽的脚踝,分开绑在两边的床脚上。 “我逼迫你什么了?小白楼那一夜,不是我,也会有别人,你当我不知道你那天打着什么心思?” 赵旻坐在床尾,把自己的大衣扯来,从里面抽出一包香烟,点了一根咬在嘴里,不管不顾的,任由烟灰落在床上。他弹烟灰时手在发颤,眼神漠然地盯着应闻隽,再开口时却语气平静,丝毫看不出方才仅仅是看着应闻隽离开就险些发狂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