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 1)

屋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这毕竟是在赵家,不管是被赵旻,还是被宋稷看见他深夜站在应闻隽房门口,都要掀出不小的动静。 最终,冯义还是走了进去,隔着床帐坐在桌前,他沉默片刻,终是开口道:“你这几年过的如何,宋先生对你可还说得过去?” 冯义没有察觉异常,只当应闻隽心中还恨着他才不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便是咱俩最后走不到一起,我也应该勇敢些,若不是当初我害得你陷于那样进退两难的地步,你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我这次回来的突然,没做什么准备,不过我这几年在香港也攒下些积蓄,你若是愿意,我可帮你想法子,从宋家脱出来,送你去别的地方。” 冯义屏息凝神,终于发现些不对劲的地方——他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吞咽声从床帐深处飘出来。 冯义是过来人,在香港也结了婚,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怎会听不出这是什么动静?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般,不知是谁的手伸了出来,像正经受着酷刑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垂死挣扎地抓住床沿,指节用力到发白。 走近了,才剥丝抽茧似的看清了浴桶旁散着的鞋子,东一只,西一只,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急不可耐,才将擦身的毛巾随手丢在地上。毛巾下盖着的,是男人贴身穿的衣服。而应闻隽的鞋子,正方方正正地摆在床头。 片刻后,一个声音呵斥道:“别再靠近了!”——是应文隽。 冯义被钉在原地,房中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变得艳情起来,他犯贱般地揣测意淫,应闻隽为什么不让他靠近?他想知道床帐里面到底是什么模样。又是谁,同应文隽躺在一起。 只见赵旻赤着精壮上身,下面套着条灰色丝绸睡裤,胯间衣料被炙热的情欲顶起痕迹,遮了,却也没遮。被他撩起的床帐偶然透出内里一角,冯义只瞥见两条裸着的长腿交叠并起,再多的就被遮住了。 说话间,高挺的鼻梁上还沾着一丝暧昧水痕,又被随手揩掉。 赵旻反问:“你说我把他怎么了?” 冯义怒骂道:“畜生——你真是畜生!” 先前虽不是没有猜想,可真亲眼看着赵旻从应闻隽床上下来,还是这副吃饱喝足后的餍足模样,冯义心中感到胆寒荒谬,立刻口不择言道:“他的身子什么样你不清楚?”一想到这个,心中怒火更甚,“而你是他表弟!” 赵旻似笑非笑,面上不见动怒,心中却早已不耐烦,心道怎么人人都要提醒他与应闻隽的这层关系。 赵旻轻笑一声,上下打量了冯义一眼,自傲道:“比你好上十倍、百倍,你嫉妒,你犯贱,才不甘于人后,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提醒着应闻隽别将你忘了,是不是?” 他有意提起赵旻与应闻隽的关系,为的就是在道德廉耻上压他一头,没想到赵旻这厮如此乖戾桀骜,竟完全不顾世俗眼光,一番话一针见血,不给人留半分脸面,当真将他那些阴暗见不得光的心思说的明明白白,这下可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赵旻这厮连跟表哥通奸都不怕人知道,一般人还真不是他对手。 赵旻听罢,翻了个白眼,还以为应闻隽到现在还向着冯义说话。就连冯义自己也是这样想,面露欣喜,刚想说些什么,又听应闻隽道:“冯义,你还在这里同赵旻纠缠,就不怕又给人知道,前途又没了?” 赵旻听出应闻隽对自己的维护,更加得意,冯义听出应闻隽对自己的讥讽,心如死灰。他面上火辣辣的疼,无措地站在原地。 应闻隽穿戴整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脸颊薄红。一下床后,先瞪了赵旻一眼,瞪得赵旻眉开眼笑,回忆起方才冯义进来时,应文隽在自己嘴下一副羞愤欲死,却又被情欲左右的隐忍模样。 “你如何帮我从宋家脱困?” “你要去问宋千兆,五年下来,他是否将我玩够了?”应文隽冷静地自轻自贱着。 当着赵旻的面,应闻隽道:“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说的香港我也不稀罕。我只问你一件事情,五年前,那天晚上我虽喝多了,可不至于意识全无,第二天早上看见宋千兆躺在我身边,你们咬死不认,一口咬定说是我与宋千兆酒后乱性。我只 冯义顾忌地看了眼赵旻,摆明了不想当着他的面说这事,可应文隽却不为所动。 他一说完,应闻隽就不吭声了。 他平时穿着衬衫西装不显,如今赤着上身,一身精悍皮肉叫冯义不敢乱来,只好悻悻作罢。 “闻隽……我有苦衷……” 赵旻对着冯义,露出一个胜利者独有的挑衅笑容,柔情蜜意道:“我便是人家嘴里的畜生,说话做事也是有家教的,他是客人,哪有把客人赶走的道理?反正床都被弄脏了,我背你去我房间睡。” 应闻隽魂不守舍,眼神下意识跟着赵旻走,正要趴在他身上,却听冯义猛地爆喝一声:“——应闻隽!” 冯义绷着脸,指着赵旻,一改方才懦弱模样,咄咄逼人道:“你说话也不用夹枪带棒的,我与应闻隽不光彩,你同他就光明正大了?”他又对应闻隽道:“你若不是宋千兆的男妾,若跟宋千兆没有一点关系,这姓赵的能冒着这样的风险对你献殷勤?我对不起你不假,他也不是真心实意的就对了!” 应闻隽一路上都未曾说话。 应闻隽无奈道:“你骂他,他骂你,都是一句畜生了事,就没别的话可说了?” “之前交过一个法国男朋友,跟他学了几句,只会骂人和调情,再多就不会了,哎呀,比不上人家教你跳华尔兹啦……” 应闻隽下意识把头偏到一旁去,不肯同凑近的赵旻对视,只听那人低低笑了一声,质问道:“我今天给不给你面子?是不是让你在他面前出气了?” “我长得比他好,比他有前途,家世也高出他一节,最重要的是——”赵旻拖长了嗓子,甜腻腻地点破,“我比他年轻啊,还对你逆来顺受,任打任骂。若你身边站着的是我舅那样的糟老头子,你看他今日会不会在意你?你过得没他好,他就不在意你,你过得比他好,他就在意你,我说的可对?” 赵旻想到那日同应闻隽情急之下,一起藏在柜中时看到的一切,忍笑道:“是,我舅只是床上功夫不行,伺候不好你,也伺候不好他的姨太太们。” 应闻隽斜睨他一眼:“你不是不在意吗?你赵大少爷那日在火车上亲口说的,说只要在四川这段时日我不给你捣乱,从四川一离开,你压根不稀罕我同谁再续前缘。” 赵旻被将了一军,神情五彩缤纷,憋了半天,只逞强道:“那也不是同这样的人渣再续前缘,便是找,也得找个强过我的。喂,你别又得理不饶人,我就在你眼前站着,你同你老情人调情是怎么回事,还问那一夜究竟是谁,那一夜究竟怎么了,你们当我死的是不是,以后不许当面说我听不懂的话,背地里也不许……” “这就对了!”赵旻啊呀一声,“这样才对,就看不得你平时在宋家装孙子的样子,更听不得你讲那些混账话,什么将你玩够了……哼,你也整天就会对我耍横欺负我。你得补偿我,得让我高兴,我还偏就要听,你快说,那夜怎么了。” 应闻隽眼中有错愕一闪而过,抬眼间对上赵旻意味深长的表情。 仅仅是这一句话,就又叫二人之间气氛不一样了,方才还因一时的同仇敌忾而浓情蜜意,更别提赵旻还将人搂着,眨眼间便提防微妙起来。应闻隽躺在赵旻怀里,仰着脸看向他,沉默许久后,才缓缓道:“……你知道,我母亲是嫁去贵州的,后来有了我,可我也不算是一直长在贵州,十岁那年,我跟着母亲回四川住了两年,二十岁以后,又跟母亲在四川住了五年。” “你也少来这套。”应闻隽学着赵旻在火车上时的语气,回敬道:“说的好像你真的吃冯义的醋一样。”不等赵旻借题发挥,他便继续道:“赵家是卖茶叶发家的,上下产业链全都给打通了,规模如何,你比我清楚。当时有这样一条规矩,各个分行管理茶园的人,须得是赵家自己人,按道理说我母亲早已嫁人,又是表亲,理应轮不到我们才是,可当时……” 他犹豫着看向赵旻——当时赵旻的父亲赵岩与妻子宋千芊离婚,据说是在外有了私生子,为防着离婚时被宋千芊分走赵家产业,便把赵岩名下的茶园与当口分成数十份,依次划分给表亲们,这样既可维护赵家权益防着宋千芊,又可防止表亲们一家独大。 想起先前看见过的赵芸与宋千芊学生时的亲密合照,应闻隽就不好再开口,否则倒像是他在搬弄是非,暗示赵芸防备宋千芊一样。 应闻隽想了想,跳过自己与冯义的自由恋爱阶段,直接讲述结果:“当时我妹妹生病了,要吃药,我们为了给她 “这三十来天里,一直是我在接待你舅舅,他确实给我们提供了很多种贩售茶叶的路子,比赵家给的要赚钱。不止可以让我们还债,赚来的钱还能供我去香港……” 赵旻磨了磨牙,接话道:“我真是开始讨厌香港这地方了。” 情谊虽被斩断,可提起当初那段美好的时光,应闻隽却依旧为年少时的悸动而动容。 “你舅要回天津的前一天,我们为他践行,赵家很多人都来了,大家都想把手下各行的东西外销,那天晚上,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很晚才散。我与冯义一直发乎情止乎礼,那夜是他第一次留宿在我房里,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清清楚楚,绝不可能记错,绝不可能认错人。第二日一早,你舅的车子来接他,他却迟迟不出现,我父母和赵家的人都在找他……” 正因发乎情止乎礼,所以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便格外刻骨铭心。

最新小说: 提升员工工资,你说我扰乱市场? 她似山茶! 吃上萝莉软饭的科学家只想摆烂 追梦的陈一 抗战之兵王突击 重回6岁,看我叱咤风云 重生嫁给渣男死对头,我强得可怕 综我有千般人设 恶毒太后被亲儿子捅死之后重生了 八零,冷面兵王被小娇妻撩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