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闻隽整了下衣服,并不接话,就跟没看见冯义一样,不悦的眼神反而转向赵旻,冷漠道:“站稳了,别又摔着。” 随后又来一人,步履匆匆,喘着粗气,将帽子一摘,正是宋家的大少爷宋稷。他心有余悸道:“你跑恁快,也不等等我。堂弟,你怎得摔在座上?” “哎,这也是临时决定的,父亲说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叫我也跟着长长见识,怕我给你们添乱,还给我添了一位老师。旻子,你先前没见过这人,这位在早年可是我父亲的左膀右臂,只是前几年去香港了,如今才回来,这位大哥叫……” 仿佛有什么尘封已久的东西或回忆,要随着那人的名字呼之欲出了。 宋稷见状有些尴尬,还以为是从应闻隽那里听来的,毕竟宋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冯义除了是宋千兆的得力助手,还是应闻隽的老情人,谁知下一刻,就见赵旻在应闻隽旁边坐下,托着腮,一副懵懂模样,问道:“咦,表哥怎的不吭声,莫非不认识冯大哥?” 赵旻丝毫不觉自讨没趣,让冯义和宋稷在自己对面坐了。 冯义笑着点了点头,眼神时不时落在应闻隽身上。赵旻打量他,见冯义一表人才,气质沉稳,似是要比应闻隽稍长上那么几岁,一眼看去,格外出挑,他在心里赞叹道:不枉他家应闻隽记挂他这么些年,起码在皮相上说得过去,不过比起他赵旻还是差了些。 赵旻“呀”了声:“那我可真是太感同身受啦,我一开始去英国念书的时候,只能听得懂人家骂我。那冯大哥刚去四川时很辛苦吧,一个人也不认识,真惨。” 应闻隽踢了赵旻一脚,打断道:“我饿了,你去问列车员给我买些吃的。” “怎么了,不让听啊?” “没完了是吧。”应闻隽冷冷警告,他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显然是真的动怒了。 只要不是个聋子,都能听明白赵旻意有所指。 见应闻隽面色不善,赵旻威胁似地摸了摸嘴角,就不信应闻隽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一巴掌。 冯义看向宋稷,失魂落魄道:“闻隽……和他这个表弟关系很好?怎的从前从未听他提过有这么个人。” 他这次跟去四川,乃是父亲交代,叫他看好应闻隽与冯义,防着二人旧情复燃的。 冯义不吭声了。 方才他拿着车票过来寻应闻隽,开门时明明看到二人抱在一起亲热。就算是他眼花,看错了,误会了,那方才二人一个纵容,一个忍让,这般亲密无间的状态也绝不是正常表兄弟之间该有的。他同应闻隽有过过去,他知道应闻隽对一个人动情时是什么样子。 一别多年,还以为应闻隽早就云淡风轻,没想到再次见面时竟这般不近人情,当即有些心灰意冷。可应闻隽越是冷淡,冯义心中就越是心痒难耐,这些年有了钱,涨了见识,见应闻隽过的似乎并不似他想得那般水深火热,他又蠢蠢欲动起来。 “哦,姓赵,叫赵旻。他母亲是我亲姑姑,叫宋千芊,”宋稷还没发现冯义的脸色猛地变了,继续道,“他爹叫赵岩,在四川有个茶叶厂。” 过道中,应闻隽拉着赵旻,将他一推,恼怒地问道:“你方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替我出气?我看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吧。”应闻隽早就看透了赵旻。 “那你可得老实些,不许同他旧情复燃。” 列车员从二人身边过去,等她推着车走远了,赵旻才危险地抵近,二手撑着墙,将应闻隽圈在其中,一字一句道:“少和我来这套,说的就好像你真的吃柏英的醋一样。等咱们从四川回来,随便你跟他怎么再续前缘,我赵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我要是介意这个,还能让你在我舅身边待着?只是我没想到这次回四川我舅把他也打发来了,你们不许坏我事。” 他沉默片刻,突然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不在意我。你不用故意同我讲清楚,我也不会……痴心妄想。”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念头在他脑中翻来覆去,猛地又生出第三种——他想亲一亲应闻隽。 应闻隽连消带打,将赵旻十分气焰去了八分,不等这混账把心中龌龊念 赵旻在原地回味了半晌,心道应闻隽也没他想的那样听话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