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旻四年未回天津,甫一下船,便被一群狐朋狗友擒去“小白楼”打茶围,尚觉不出双脚沾了地,仿佛还在船上飘着,嘴上拒绝,说要先回家同舅舅报道,却一左一右被人架起,似踩在棉花上,更加头重脚轻,配合得很。等反应过来时,已在二楼雅间坐着,怀中被塞了个人,赵旻熟能生巧,顺势一搂,耳边便响起朋友们揶揄的笑意——笑他装。 见这客人新奇,一来不问名字,不问年龄,更不问自己跟过多少客人,倒问自己用的什么香水,那小相公便乖顺道:“南门大街胡同里淘来的,上面写的都是洋文,我也瞧不明白,闻着香,又便宜,就买了。”说罢,眼睛一转,欲盖弥彰地补了句,说赵旻前头那一位老板爱抽香烟,也让他跟着染了一身味道,怕赵旻闻见不高兴,特意用了些。 赵旻十分受用,偏不给句准话,二人又旁若无人地调情几句,赵旻似想起什么般,朝他屁股上一拍,吩咐道:“去把少爷的箱子拿过来。” 赵旻逗够了,将人一搂,香水也送了出去,笑道:“以后见我,都喷这个,去,我嘴巴淡了,想吃瓜子儿,你去给我剥。” 这些世家子弟皆是赵旻在英国留学时认识的,呼朋引伴,吃喝嫖赌,谁都清楚谁。赵旻在英国耽误了学业,晚他们半年毕业,本打算继续留在英国攻读博士学位,两月前却接到从四川老家发来的一封薄信,说他父亲死了,速回,并汇了笔款子。 直至他亲小姑又来信催,赵旻才火急火燎动身,不为别的,只为他小姑在信中说,他家老头留了笔钱给他。 柏英是赵旻在英国交的男朋友,早他半个月回天津。 友人不再多言,倒是那小相公心猛地一跳,遇上赵旻这样的贵客,便是赔钱都愿意,本存着花好月圆的心思,此时才知道赵旻是有主的,有主也无妨,只是他转身时瞄了眼赵旻的箱子,才发现一模一样的香水,人家装了大半箱,打发自己,就像打发个小猫小狗,他却奢望那十分皮相下藏着一分真心来,倒真是阴沟里翻船,被那张脸给唬住了。 说是奸夫,赵旻也有些拿不准,按年岁看,总不像是这位太太的丈夫,倒像是这太太英年早婚,生了位这样俊俏的儿子。 小相公摇头道:“不是,这人我也不认识,但是这些日子总来,听说是给位有钱的老爷当了男妾,被自家大太太领着过来捉奸的。” 赵旻虽喜欢乖的,却不喜欢窝囊的,更讨厌逆来顺受的。 赵旻偃旗息鼓,不再蠢蠢欲动着去“救风尘”,正要搂着怀里的人回房,眼角余光却瞄见那太太说到怒处,抬手便打,见那红艳艳的指甲划出道残影,便猛地停住,再往下,那纤细的手腕上便抓了另一只指骨分明的手。 赵旻目不错珠,盯着楼下,对小相公道:“你去给少爷打听打听,这人叫什么名字。” 不需小相公来答,楼下的太太已经“应闻隽、应闻隽”的奚落叫骂起来,大概是以他男妾身份大做文章,虽不是什么污言秽语,却字字诛心,应闻隽已怒极,胸口不住起伏。赵旻却觉得,不够,还不够,若是换他来,站在对面,非得把应闻隽给气哭不可。 又兀自看了一会儿,俯身朝那小相公耳边吩咐了些什么。 小相公一怔,心道,当真配合,倒不用他使手段了,便让应闻隽等一等他,去去就来,回头便又回到赵旻处,问赵旻可要找个借口替他,赵旻却说:“这人看着性子烈,你先去探探口风,看他是真烈还是假烈,若是假的,我再来也不迟,若是真烈,便罢了,我倒也不是爱霸王硬上弓的主。” 赵旻喝了几口酒,小憩片刻,小相公走前忘记关上窗户,一阵风将赵旻给冷醒了,四下一看,外头天色已黑,房中空无一人,这才明白被人放了鸽子,当即骂了句难听的,一整衣领,打算找个地方歇一晚,总得要去一去身上的脂粉气,才好去拜访他那位几年不见的亲舅舅。 赵旻一笑,推门进去。 他身上热的不正 只是一张口,惹得赵旻发笑。难道是将他当成了小白楼的相公不成? 应闻隽盯着他的脸,茫然片刻,沉默片刻,继而黯然神伤,自言自语:“我又有什么资格嫌你。” 只是一摸,赵旻立刻笑不出来了。 应闻隽耳尖微红,想了半晌,摇摇头,回答道:“他一直都是……弄进去,我从没出过问题。” 应闻隽看出赵旻的犹豫,神色冷下,将人一推,红着脸就要穿衣裳,说道:“你要怕就算了。” 当即又把人按回到榻上,嘻嘻笑了两句,势必要争个胜负:“那今夜就叫你瞧瞧,少爷我到底怕不怕。” 应闻隽将头一扭,不去看赵旻的脸,衣裳都脱了,腿也张开了,却像是临门一脚犹豫起来,想起那个名存实亡的丈夫来,但到底没把赵旻再推开,只是低声抗拒道:“不干你事。” 眼见应闻隽要恼了,赵旻才偃旗息鼓,抽出湿漉漉的手指,朝人屁股上拍了拍。 赵旻嘴上逞能说不怕,心里还是怕,怕应闻隽这身子碰不得,怕再碰出个小的,回头赖上他,只把自己的东西从后头插了进去。 他又往里入了入,直至胯部粗硬的毛发刮着应闻隽久不被丈夫揉捏爱抚的臀,哄道:“他待你不好,今夜才有机会让我疼你,若是他待你好,今夜又怎会叫我得逞?要哭,下了我的床,随你怎么为他哭去。莫非你不是心中有愧,你是害怕?” 应闻隽又痛叫一声,这次却是头撞着床头,赵旻的手又伸过来,护着他的头,应闻隽则怕自己被顶下床,慌忙伸长胳膊搂紧赵旻的肩膀。这一伸一抱不打紧,倒是比方才亲密许多,二人大汗淋漓间望着对方,有了不该有的默契——各自将眼睛错开了去。 二人喘息着,皆是汗津津的,赵旻欲望发泄了一次,才有心情调情,抱了上去,笑嘻嘻着撒娇道:“是我好,还是你丈夫好?” “那当然是哄你的,我知道你是谁。”赵旻继而埋怨,“为什么你家大太太指着鼻子骂你你都不吭声,我才说了这样一句,你就给我脸色瞧,你欺负我做什么。” 赵旻哦了声,坏着心思追问:“那是他不行了,又或是行的起来,但对你不行。”这话一出,见对方神色有些恼火,赵旻收敛着,一副讨巧卖乖的模样,手也伸了过去,这次摸的是前面的女穴,起先没动心思,如今尝过这人滋味,又被他一瞪,赵旻反倒蠢蠢欲动,脑中霎那间只剩一个念头。等反应过来时,已是将人按在身下,龟头熟胀的像个李子,正抵住穴缝来回滑动,不消片刻,应闻隽前头那根也硬了。 应闻隽这次没再痛叫,就是两手死死抓着赵旻结实的脊背,留下十道痕迹来。刻钟将过,竟是抽搐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