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晕晕乎乎地被牵进了内室。 宣灵定睛看了看,铺了软毯的地面上摆着一鼎鎏金螭兽香炉,光看外表就价值不菲,他忍不住心里犯起了嘀咕:这醉花楼这么阔绰的吗,连个小倌的房间都装饰得如此精致? 琴桌置于窗下,安着一张古琴,面前只有一张金丝楠木椅。 下一秒,他就被推得一个踉跄,跌坐进椅子里。 宣灵:“……” 谢玄霖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道:“我重吗?” 甚至可以说是太轻了。 霎时间他只觉得全身血液都涌上了脑袋,喉咙干渴得紧,目光像被烫到似的,倏地移开,大脑直接宕机:“不重……不重!” 谢玄霖轻轻挑了挑眉,双手捧住宣灵的脸,半边身子几乎都压在他身上,暖意透过轻薄的衣衫传递,他转眼又是一副泫然泪下的表情: “以往其他客人来,从来都不许我坐在他们腿上,我也习惯了,反正累也只是累一会儿,就是怕是被其他姐姐看见了,又要嘲笑我不招人疼……” 所以说,你们醉春楼为什么不多放一把椅子啊!? 拒绝的话是说不出口了,宣灵抬手,别扭地拭去谢玄霖脸上的眼泪,忍着憋屈道:“是你那些客人都没眼光,你哪里不招人疼了,明明就……” 所以明知道他大概是在逗他玩儿,却还是会忍不住上钩。 不行! 不然,再这样纵容下去,之后这人只会更加放肆! “……抱抱抱!我抱还不行吗!!!” 还好这次谢玄霖总算是安分了下来,没有再提出什么无理要求,乖乖地转了回去,伸手抚上琴弦。 第一根琴弦拨动,他凝神听去,清凌凌的乐音宛若冰泉流水一样倾泻而出,琴音婉转,绕梁不绝。 气氛过于舒适,他忍不住眼皮子打架,昏昏欲睡,但不知为何,身体里口渴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血管里的血好像都快要沸腾了,烧得他脸颊滚烫。 宣灵情不自禁地将谢玄霖的腰圈得更紧,脸也贴上他的后背轻轻磨蹭,企图汲取仅有的一丝凉意。 宣灵迷迷糊糊问了句:“怎么了,不弹了么?” 他皱着眉,又伸手摸了摸宣灵的额头,发现更是热得不同寻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感染了风寒。 谢玄霖的目光在寝室内搜寻了一圈,扫视到角落地上的香炉时,才恍然想起,醉花楼里燃的香,大多都有催情助兴的作用,不过对金丹期以上修为的修士就没用了,只是宣灵修炼还不到家,所以才中招了。 谢玄霖目光落在宣灵红得似熟透了的浆果的一张脸上,眼神一暗。 话说一半,倏然被打断。 镜阵(八) 被他毫不怜香惜玉、一把推开的谢玄霖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