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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风暴(七)(1 / 1)

一夜喧闹,为庆祝小yan成年而特制的甜派被族人们分食jg光,储藏多年的洛麻果酒更是一桶接一桶地开封,部分人早早就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连酒量十分惊人的牧岩都喝到双颊酡红,说起话来甚至稍嫌颠三倒四,让扶着他的风杏啼笑皆非。 「今年还是要上山啊?」她笑问。 闻言,向来感x的风杏立刻sh了眼眶,边擦着泪边骂道:「你这孩子存心想弄哭我!」 拿她没办法的风杏点点头,即使知道有南河全程陪着,还是忍不住叮嘱:「小心安全,上山路上别太急躁,踩到落叶容易滑倒。」 她收回视线,在唇边g勒出清浅的微笑。 「怎麽了,你不舒服吗?还是太累了?」小yan面露担忧地扯住他的衣角,迟疑道:「还是我们就别今天去了?」 小yan这麽期待,可不能被他jg神不好破坏了兴致。 「嗯,听莫林说是商队特地带来送牧岩叔的。」 乾净的水源,是萤火虫们的最ai。 可惜放眼望去,似乎还是没见到散发出红光的萤火虫。据说萤光虫们的寿命极短,每一年出现的都是新的个t,或许那只形单影只的绯se萤火虫早在十多年前就孤单地回归了尘土……可牠引领着自己来到小yan的身边,并将永远活在他的记忆里。 「嗨,跟你们说,我今年十五岁了喔!」将手圈在嘴边,小yan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恍惚间闭上了眼,再张开眼时,却身在一个陌生的昏暗空间里,连小yan都不见踪影!他诧异地起身打量四周,最终聚焦在远方一个佝偻的背影上。 「长老爷爷!」南河急忙叫唤,迈开腿往前飞奔,可惜无论再怎麽努力奔跑,与长老之间的距离都未曾缩短。 他僵y摇头,眼睁睁注视着在乎的身影接连背过了身,一步一步走往更深处的黑暗,而他无法阻止,仅能声嘶力竭地叫喊── 猛然惊醒,南河往前探出的手被另一双温暖的手掌握住,小yan写满仓皇的面容映入眼帘,他刚想启口安抚自己只是小憩时作了噩梦,却发觉x口ch0u疼得厉害,像有什麽在里头不停地翻涌、撞击,很快就会直接冲破这副躯壳。 话还没说完,便听见接连不断的炸裂声响起,轰隆隆的巨响将两人的心弦转瞬间拉扯到最紧绷的状态,那声音不似单纯的警报,根据记忆,南河只在战场周边听过与之雷同的爆裂声响。 此时此刻,南河脑中只充斥着一个念头:必须尽快下山! 「南河!」小yan失声尖叫,指尖擦过南河的嘴角,在下颔留下一片殷红。 随後,意识渐趋模糊的脑海掠过一个猜想,却使他浑身都战栗起来。 若他的猜测无误,那有很大的可能x是商队主千和背叛了牧岩叔!多年的旧识和好友,牧岩叔对他没有任何怀疑,始终以心相交、以礼相待,却被趁虚而入,但千和有什麽理由这麽做?萨尔玛遭难对他而言没有好处。 「小堇又怀孕了,这趟就没有跟着出来,茉茉也吵着要跟妈妈待在一起。」 可惜,浑沌的脑袋差不多到了极限,即使吐过血,盘踞在x口的痛感也并未减缓,甚至连手脚都开始发麻,视线和听觉也模糊不清,小yan哭泣的脸庞在视野中摇晃,尝试许久却抬不起双手的他竟无能为力。 下一秒,金se光芒乍现,有阵暖意迅速将他包围,原先犹如小虫啃噬四肢百骸般的痛苦随之减轻,扼住喉咙那只无形的手也被强行驱离,小yan破碎的呼喊慢慢在他耳边清晰起来,刚成为小大人的她用力抱住他 ──是小yan的治癒能力。 「别哭了,小yan。」他抬手,轻轻拍抚着nv孩纤弱的肩背,「没事了。」 「多亏了你,真的一点都不痛了。」他撑起身子,顺势抱着小yan站起身来,从远处传来的闷爆声犹在持续,他们不能继续在山上耽搁了。「我们快走吧,我有很不好的预感,萨尔玛一定出事了!」 被风捎来的空气中弥漫着一gu可怕的焦味,南河不敢去想像那是什麽,透过林木枝叶间的缝隙,可以看到稍早还在举行祭典的部落内火光冲天,那并不属於篝火的温暖se泽,而是饱含着毁灭意味的炽热颜se。 「……兰泽?」小yan显然也看见了,被他握住的手瞬间紧绷,兴许是有了不好的猜想。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将小yan拉到身後,南河ch0u出腰间的佩剑。即使兰泽没有做出任何攻击的动作,可在这里终究没人完全清楚他的底细跟心思,实力jg湛的羽族人施放魔法通常只在一念之间。 为何要那麽在意他喝不喝酒?南河蹙眉保持沉默,只用衣袖抹去了下颔的血迹,倒是兰泽自己透过他的表情反应过来,淡淡道:「真是把我的告诫当耳边风……你该庆幸圣nv和你待在一起,否则现在大概也去跟底下那群毒发的人团聚了。」 「来不及了。」低声说罢,兰泽将手里原本握着的东西往前一抛,南河反sx护着小yan退後,却发现被他扔在地上的仅是条串有兽牙的坠饰。 只要还能挣扎,牧岩都绝不可能让人从脖子上取走坠饰。 唇齿都在颤抖,南河好不容易才b自己问出一句,「是你做的?」 思及衣袋内破碎的hse宝石,兰泽自嘲地扯动嘴角。 商队所运入的,是羽族针对「洛麻果」而研究出的特殊药物,本身没有毒x,缺点在於有着明显的气味和发作费时较长,商队谎称其香气能安定心神,才顺利将之掺在燃木中带入萨尔玛。因鬼族喜饮洛麻果酒,一旦与香木沾染的药物交互作用,身t便会慢慢被产生的剧毒侵蚀,起先是意识变得迷糊、昏沉,而後开始出现面secha0红及倦怠等特徵,与酒醉的情况十分类似,等能够感觉到痛楚时,毒往往已经深入心肺,无可挽救,短短几分钟内便会暴毙。 稍早,若不是他果断手刃毁掉辉石柱後还在原地守株待兔的几名商人,将屍t踹到山下,并亲自留下来拦住南河和小yan,恐怕这时的两人已经落入商人的陷阱,回部落送si了。 「骗人……你骗人!我不相信,这一定是假的!」小yan厉声叫喊,抓住了南河的手臂频频摇晃,成串的泪珠纷纷自眼眶滚落,「南河、南河,我们赶快回去看看好不好?我好担心大家……」 是不是最近活得太安逸了?居然连最基本的怀疑能力都抛在脑後,明明前後有那麽多疑点,他却只质疑自己想要质疑的。说到底,是他太过相信牧岩的判断,导致轻视了自身的警觉心,侥幸认为只要跟在最宽阔的背影身後,就不会出错。 「……好,我们回去,现在就回去。」 然而,在与兰泽错身而过之际,两人竟像撞上一堵无形的屏障般,不但无法继续前进,还被不知名的力量往後推了快三步远;随後,淡蓝se的结界显现,宛如半圆形罩子的结界直接限制住这方地域,让他们无法轻易脱离。 并未攻击,却用魔法阻挡了他们的去路,究竟为什麽?南河不解,眼下除了b自己集中jg神、尽力冷静下来,他已无暇思考,思绪好b一团乱七八糟的棉絮。 过河拆桥是「那位」的拿手本事,而他在暗中收到的指令之一便是将商队一同消灭。於是,在破门而入的商队主协助下摆脱束缚魔力的魔法道具後,他下一秒便反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让以为服下解毒剂就能顺利活下来的商队主千和瞪大双眸。 「为、为什……」急於挣脱,千和扯落他x前伪装的宝石,h宝石在地上摔成了碎块,而那实际上是枚能够的回传影像的魔法道具。 的猜想,而从南河露出的表情判断,她的猜测并没有错。 「之前羽族所有的圣nv都在光之地出生吗?」小yan顺势追问,「那在萨尔玛出生的我,就不会是羽族的圣nv吧?」 「我以前问过兰泽,他说你具备和过去羽族圣nv们相同的特徵,也就是金发红眼,再加上拥有治癒能力,所以他最初估计是觉得身为圣nv的你不该出现在暗之地,认定是萨尔玛把你偷来了,这就是我和他一开始剑拔弩张的原因。」南河悉心解释。「後来从他口中得知一些关於圣nv的秘密,我就更排斥让你跟羽族扯上关系。」 南河皱了皱眉,坦言道:「据说,羽族圣nv的命运并没有对外所称的那麽光鲜亮丽。」 现在却说一切都是假的?圣nv的待遇甚至及不上羽族平民,且很容易就因为各种因素衰弱si亡而被汰换,b起人,更像是被残忍剥削出各种利用价值的物品。 「就算我再过几年可能就要si掉了吗?」 并未回应小yan的提问,他深深x1了口气,生y地岔开话锋:「我们去找萤火虫的森林吧,说不定在那里,就能见到你心心念念的红se萤火虫了。」 他们都绝对不能失去彼此。 因为她的身边,就只剩下他了。 诚如桑季所言,她的小屋平日里完全无人造访,安静冷清,就只有她独自进进出出,一个人完成所有琐事;偶尔南河想帮忙做些捡柴提水的劳力活,还会被以「害她没有事做、消磨不了时间」等奇妙理由嫌弃,令他啼笑皆非。 除此之外,她亦从不探问两人的来历,避免触碰到内心的伤口,即使对小yan奇异的容貌相当好奇,也只在刚开始打量过半晌,便不再过度关注,毕竟小yan在说话和行为举止方面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於是,乾脆闭口不言。 纵然全心祈祷着再无波澜,可惜,平静的生活却在两人来到此处的的队伍,而是可明确区分出武装先锋和魔法兵的一小支军队;除此之外,方才隐藏在暗处并追踪着他们的数名羽族兵也纷纷步出了树林间的y影,恰好前後将他们包夹在其中,难以逃脱。 表面维持着镇定、实则无b焦虑的南河并未注意到,以往总会依赖着他寻求安心和庇护的小yan……这次始终没有像从前那样,在忐忑心慌时主动伸手拉住他的衣角。 话中的「他们」,自然是洛非,以及南河。 南河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楚而认真地说道:「我绝对不会把你交给羽族,si都不会。」 然而下秒,因哽咽而模糊,对b其他声音却显得更加清晰的话语便撞进他的耳里。 南河微微一愣,手也险些拿不稳长剑。他垂眸望向小yan,nv孩紧咬着嘴唇,可惜全然抑制不住ch0u噎,眼泪宛如珍珠般不断自她的眼角滚落,原先白皙的面容从眼眶到鼻梁全红成了一片,脆弱的模样看得他内心酸涩。 听见这句恐吓,南河转过头去,只见被制住的洛非似乎恢复了意识,怔怔然注视着陷入火海的小屋,连匕首压在他的脖子上都无动於衷,片刻後,才终於和他对上目光,神情从茫然渐转为无可奈何、自暴自弃般的空虚惆怅,犹如在无声对他说着「别管我了」。 旋即,他听见一阵细小的拍翅声,定睛一瞧,有只整t羽se呈现暗褐的小鸟正轻灵降落在一名羽族兵士的肩上,从对方身上较繁复华美的衣饰判断,他约莫是在场所有羽族人中身分地位最高的。 一路上,他有几次被鸟类的振翅声响惊扰思绪,却始终不曾怀疑是遭到了追踪,毕竟那在与大自然为伍的日常生活中太常见了,天天发生都不违和。 两族的差距如此显着,为何站在制高点的一方依旧无法满足?办法要自己闭上双眼,别去理会陷入危险的洛非,只管自己和小yan能够安全离开;而兰泽在萨尔玛遭难当晚之所以阻止他和小yan下山,便是明白他们一旦目睹了部落内的惨况,绝对狠不下心来撒手不管。 如果终究躲不过恶意和厄运,那麽,至少别让他们因为顾虑彼此而受到牵制,做出任何违背意愿的事,就算小yan只剩下短短几年的生命,也不该跟随羽族,将其奉献在战争和掠夺上。 羽族军的指挥见他不再动作,以为南河是认清现实、放弃了挣扎,随即露出轻蔑的笑容命令道:「把剑扔了。」 南河并未照做,而是深x1了口气,古怪地松开了小yan的手。 小yan猜到了他想做什麽。 南河仰起脸,漫天的星辰映入眼帘,此刻彷佛成了一双双目光炯炯的眼睛,光明正大地注视着底下发生的一切,却又疏离地不闻不问。 ──他到底该怎麽办才好? 很快地,蜂拥而上的羽族军便强行将他们分了开来,南河感觉自己被人重重踹了小腿後按倒在地,虽没有反抗,仍有数人使劲压制住他的四肢,并上了魔法枷锁禁锢,还藉机拳打脚踢;他一声不吭,只怕多余的杂音掩盖住小yan试图阻止羽族兵伤害他的厉声叫喊,被局限在地面的视野中看不见她,南河只能透过这种方式确认她还在。 熟悉的称谓入耳,让南河不自觉攒紧了双拳,但旋即意识到能被羽族军尊崇的大概不是兰泽,而是储君镜华,眼神便又再度变得黯淡。 还未等他理出个头绪,领头者便接着抛出一句:「至於那个人,没用了,直接处理掉。」 话音甫落,某种锐物连续划过空气的尖啸响当即传来,伴随着小yan拦阻不成的叫喊,南河闭上了眼,也许是心理作用,他依稀嗅到空气中飘来了一丝属於血的气息,且愈来愈浓烈,似乎久久不会消散。 但南河压根儿没有愤怒或羞恼的余裕,起身後连忙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寻找小yan的身影,她正被两名羽族兵一左一右架住了手臂,颊上布满未乾的泪痕,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也红肿不堪。 至於再过去,一个仰躺於地的身影浸濡在血泊中,他的x前是r0u眼可见的几个血窟窿,不论哪一个都足以置人於si地。 移动魔法阵架构完成,相较於小yan还算是温和地被带往法阵内部,南河这头碰上的则是毫无节制地欺辱,屡次遭推、遭到绊倒,最後还是领头者认为太浪费时间不耐烦地制止,羽族兵士才停下恶意作弄的行径。 他始终将nv孩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她是他的责任,是他独一无二的牵绊。 萧索的夜风扑面而来,拂乱额前的碎发,似乎也卷走了他眼底的最後一点光亮。 但羽族军哪管他的意愿如何。 南河不禁自嘲……原来如此,留下他的命,不过是想让小yan乖乖妥协。 恍惚之际,他被随意关入一间狭小的暗室,整个空间甚至不b他的身高宽敞。他屈起腿靠坐在墙边,脑海中只挂念着小yan的安危,不确定隔了多久之後,暗室的出入口再次开启,有人将他扯了出去,这次他连嘴都被堵上,但後续前往某个地点的途中,同行的羽族兵士均不再有小动作,态度异常谨慎。 「南河!」不曾想,却是摆脱了禁锢的小yan率先朝他跑来,可惜在与他接触前便受到阻挡,两名卫兵的武器交错,截断她了前进的路。 他忽然间明白了这人是谁。 下秒,那人蓦地偏头,与南河视线交会,思及萨尔玛举族遭灭的愤恨,南河原先失落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如果可以,南河多希望能立刻将对方的脑袋从脖子上拧下来,带回萨尔玛向所有si去的族人磕头赔罪,以抚慰那些逝去的灵魂。镜华的闲适惬意分毫未变,还像是对南河的反应觉得有趣般扬了扬唇角。 随着嗓音落下,南河的余光瞥见一人从旁走出,直朝着自己而来,手中寒光乍现,待意识到对方的目的时,锋利的匕首已划破他的咽喉。 「圣nv大人,这是为您裁制的衣装,请您务必换上。」 好想念可以毫无顾忌、尽情欢笑的萨尔玛啊。 显然b小yan年长多岁、身高也高过於她的安织胆怯抬眸,生怕触怒了好不容易才寻回来的圣nv;然而,眼前的nv孩脸上除了堆叠累积的疲倦和悲伤外,仅余苍白的温柔,教人看了有gu想哭的冲动。 愣了愣,小yan在回过神後并未再勉强她,若安织面对的一直都是充满了压迫的环境,想必也不可能在一时之间改变态度,肯将圣nv两字改成名字已经是突破了吧。 听见敏感的问题,安织的眼神登时无处安放,结结巴巴了半天,才总算组织出一句还算完整的回答:「如、如果是跟您一起过来的那位鬼族人……很抱歉,我……不知道。」 「不用道歉,这不是你该道歉的事呀。」 必须改变,不过,又该从何改变呢?以前,还有南河陪着她脑力激荡,但这当下,就剩她独自一个人了。 等等,诅咒? 刚想通症结所在,便产生了新的问题,「心」哪是随随便便就能左右的?她既对镜华和他周边的人产生了反感,短时间内就很难扭转自己的看法。 随後,安织小心翼翼的提醒从旁传来:「那个……衣服……」 「如果不换的话,你会被责备的吧?」 小yan展开手上的羽族服饰,白裙和披肩之外,居然还有一副能挡住上半脸的头纱;她捏着轻薄的布料在掌心摩娑,一会儿後,便想明白头纱是为了遮住她这双与鬼族相似的红se眼睛。 她将头纱高高抛起,又任其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而底层,则是这座白seg0ng殿的地牢。 转入牢狱内部,兰泽很快就找到了被囚禁起来的南河。 一人持鞭从牢里钻了出来,不等对方启口,兰泽便率先发话。 再看不起地位低下的兰泽,对方也不敢质疑被他抬出来的镜华,只得扔掉鞭子「嗤」了一声,掠过他迳自朝外头走去。 幸好,没有镜华的首肯,地牢的这群混帐还不至於把人弄si。 「……兰泽?」沙哑的嗓音居然透着丝笑意,「你没事啊。」 说实话,他也对自己的境遇感到不可思议,在被带回g0ng殿前,他的伤口貌似就已经完全止血,後续也没有恶化,虽然没能得到妥善治疗而癒合得相当缓慢,可至少捡回了一命。 甫拉回思绪,南河断断续续的话语便传进他的耳里:「对……不起啊,让你那天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你究竟有什麽好道歉的!」 从未见过兰泽失控,南河的双眸稍稍睁圆,又很快收敛,彷佛可以领会对方这当下的心理状态般,显得安然沉静。 在萨尔玛那段时间的相处,南河多少0索到了些兰泽的行为模式,他看似简单的举动通常都带有目的x,这一趟肯定也不是单纯来和他叙旧的。 南河正想试着猜测,便听见兰泽一鼓作气似地道:「如果放弃小yan,你也许还有一条生路,虽说势必得分开,但你们俩都还有机会能够活下去。」,不过与其让她眼睁睁看着南河送si,倒不如狠心切断彼此的羁绊吧。 r0u了r0u眉心,兰泽无奈地再次强调:「明天,当着所有人的面,跟她撇清关系,说你想离开、想活下去,依小yan的个x一定可以理解。那位最喜欢这种拆散感情的戏码,由你主动提出来,他大约求之不得。」 「那样活着,有意义吗?」他虚弱地反问。 「可以的。」南河的眼神略微朝下示意,「帮帮我吧……之後把这个,交给她。」 「把这交给小yan就好,没有其他话要转达?」他反覆确认。 去哪里等?兰泽不明所以,无奈南河说完话便阖上了双眸,除了疲倦外,约莫也是不希望兰泽再对他进行劝说。 相对无语了良久,在离去前,兰泽复又抬手按了按南河的肩膀。 翌日,小yan虽勉强换上了那套羽族服饰,里头却依旧穿着鬼族的衬裙,还拒绝戴上头纱,像是以此作为一种沉默的反抗。 若从高台边缘坠下,圣火池里终年不灭的净化之火会在转瞬间将人烧成灰烬,这是她前一日从安织口中问出来的。 卫兵们纹风不动,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见状,小yan瞠目瞪向後方一脸事不关己的镜华,无声质问。 小yan使劲揪住衣襟,汹涌的怒意像是浪花不断击打她的x口,她多想冲上前撕下那张笑容灿烂的脸皮,但那麽做的话,南河的处境一定会更加危险!从前都是他保护她,现在,轮到她来守护他了。 「哦?」镜华莞尔一笑,「听起来真不错,不过口说无凭,我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小yan反sxch0u了口气,不懂镜华为何忽然对自己人动手,岂料接下来,守着南河的羽族兵士竟也亮刀刺向他的侧腹;目睹一切的小yan撑圆了双瞳,毫无犹豫地起步朝他奔去,却又马上被挡了下来,唯有眼睁睁看着鲜血在他身下淌出一片刺目的殷红。 小yan的思绪陷入一团混乱,既不愿照着镜华的话做,又担心南河的伤势不能再拖下去,情急之下,她索x不管不顾地扑上前,张口朝其中一名卫兵的手臂狠狠咬下,并趁对方甩开她闪躲时钻出了空隙,含着眼泪往前急奔。 这一刹那,南河的手指微微颤动,那声音宛如一条引绳,将他飘荡得太远的意识从黑暗中y生生扯了回来,同时也感觉到浑身上下无处不痛。 艰难地睁开眼,还没能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就被人从剧痛的腰腹故意踹了一脚,滑向另一边,朝外伸展的左臂有半截莫名悬空;深x1了口气,南河强忍住痛楚,悄然移动眼珠,余光隐约能瞥见下方猛烈上窜的蓝se火花,灼热的温度熨得他肌肤发痒。 对了……小yan呢?在醒过来前,隐约听见了她在叫他…… 而另一边,镜华刚扯着小yan的长发将她从地上提起来,尚未察觉异状,只是自顾自地挥了下手,「既然你不愿配合,那就没什麽好说了吧?」 这变故只让镜华讶异一瞬,随後便不慌不忙地扬唇,抬起掌心瞄准了他。南河很清楚,已是强弩之末的自己威胁不了镜华,除了擅长谋略外,镜华优异的魔法天赋亦广为人知,否则何以让全族信服。 隔着段距离,亲眼看着小yan为了救他而放低姿态求情,南河只觉前一刻还盘据在心头的怒火转瞬间就被无尽蔓延的冷意浇熄。到了这个地步,他不仅不再是小yan的保护者,甚至,已经成了她的负担和累赘。 ……用最卑微、最悲惨的方式留下,更没有待在小yan身边陪伴的权利,活得像是个多余的、会造成困扰的包袱,这难道是他所期望的吗? 那个总是甜甜地笑着、向他撒娇耍赖的nv孩,他手把手地教她走路、认字,接纳她的喜怒哀乐,看着她一天天努力成长,并出落得日渐美丽……然而事到如今,他真的必须离开,留下她独自一人了。 「小yan,萨尔玛的战士永不屈服。」 ──不要走,别走!她在心底呐喊。 抛下长刀,他纵身朝着圣火池一跃而下。 安织皱眉抿了抿唇,将微微开启的窗户掩上,而後,她忽然听到後方传来一声闷响,连忙转头望去──从床铺上随被褥滑下来的小yan正双眼无神地跪坐在地上,目光没有任何焦距,只是面朝着虚空的一个方向,动也不动。 安织明白,小yan是在自我折磨,身为圣nv的她即使饿坏肚子、全身脱水也不会si去,然而感受到的痛苦却不会因此减少半分。她试图透过这种方式,惩罚救不了重要之人的自己。 拉回思绪,安织手忙脚乱地让沉默怔忡的小yan坐回床畔,刚弯下腰收拾被褥,一声细弱的轻唤便闯入她耳中。 手上的动作一顿,安织眨了眨眼,鼻头不由自主泛酸。 可惜,那个人永远不会再开口回应她了。 人的身躯被圣火吞噬只消短短一瞬。跪坐在高台上的小yan放眼望去,哪还见得着惦念之人的身影?但她就那样执拗地盯着下方的蓝se火焰,不吵也不闹,半晌之後,蓦地低头呕出了一大口血,整个人便瘫软下来失去知觉。 现在的她,就好b一朵尚未完全盛开就被切断了养分供给的花,凋萎的速度b想像中更快。失去了香气的花依然残留破碎的美丽,却透着充满遗憾与悔恨的凄凉。 「九、九殿下。」 「她还是不吃任何东西吗?」 她於是摇了摇头,据实以告。 「这里有我在,你先到外面守着吧。」兰泽摆了摆手,读到安织脸上的迟疑,又补充道:「是那位殿下要我过来的,有些话必须单独告诉她。」 设下结界,确保不会有人进来打扰,兰泽才走到床边,在小yan面前屈膝蹲下,一仰起脸,正好将她憔悴的面容纳入眼底。 就连他来,nv孩仍旧无动於衷,表面看来还算完好,不过实际上……先後经历了萨尔玛覆灭和南河自尽,她的内在肯定已经残破不堪了。 作为造成这一切的最大元凶,镜华居然还妄想着小yan能在南河si後变得聪明、识时务一点,并在彻底「清醒」後转而追随自己,成为储君继位的後盾;为此,镜华还特意支使他过来好言劝告,假如再不成功,恐怕下一步就会拿他的命来胁迫小yan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兰泽重新自袖袋内取出方才在寻找的物品,随後小心翼翼执起小yan的手,摊开掌心,将故人交付的遗物放入其中。 语落,他便留意到小yan的眼睫微微一颤,瞳孔深处似乎掠过一抹光亮。 「啊……」她的指尖拂过扣子一端的红se水晶,「是萤火虫。」 旋即,隐藏了巧妙机关的银se衣扣从中央裂开一道小缝,被一分为二的半圆分别往两旁展开,成了小小的翅膀,底下黯淡的红se水晶被小yan注入的魔力点亮,散发出温柔的绯se萤光。 他还记得,萨尔玛平安祭当天亦是小yan的生日,而每年生日一起到北山上寻找红se萤火虫似乎是南河与她的庆祝惯例;虽说不明白个中缘由,但「红se萤火虫」一直以来都是专属於他们两人的暗号,怪不得南河会拜托他将藏有玄机的衣扣转交给小yan。 「南河说,当初是红se萤火虫带他找到我的。」小yan低声细语,喑哑的嗓音断断续续,「所以我们才会约好……在我生日的那天都要一起去看萤火虫,不过这麽多年来,红se萤火虫都没有出现过,也许他是为了哄我才那麽说的……」 「……真的吗?该不会连你也是哄我的?」小yan眨了眨眼,眼眶逐渐染上一圈薄红。 闻言,小yan扯动嘴角,却只g勒出勉强的笑。 内心早就想明白了,情感上却迟迟无法接受。她宁可自己是率先si去的那一个,就无须日复一日地思念,盼望着可以在梦里再见南河一面。,她以为南河没来得及留下任何物品,直到今日,这枚衣扣才透过兰泽辗转来到她的手中。 「可是……他以後再也不能带我去看萤火虫了。」双掌包裹住水晶的光,小yan将衣扣按在心口,蓄积已久的泪水终於溃堤,「南河……南河,南河,南河……」 默默注视着失声痛哭的nv孩,隔片刻,兰泽站起身来,迟疑了一会儿,才走上前揽过她的肩膀,让她得以靠着自己尽情地宣泄悲伤。 这场雨,到底还要下多久呢? 扰人的雨季总算结束,太yan从云层之後露脸,也不知是不是沉寂了好一段时日的缘故,明媚的日光好像变得不那麽灿烂了。 然而随着距离靠近,他却发现小yan的身影竟也出现在人群中,此时正弯身扶起一名跌倒在地的小nv孩,小nv孩有着一头相当突兀的黑se长发,额际隐约可见到露出发外的短角,脸颊上则有一个渗血的伤口。 但恶作剧的人恐怕要失望了,小yan终归是在鬼族部落诞生的,就算偏袒也是偏袒被整的一方,再说,羽族对鬼族的欺压她还t认得不够多吗? 兰泽的鄙夷顿时成了无奈。镜华大概只是想安cha个容易拿捏的人在小yan身边,不容易引发她的反感,也会老实回报自己见到的所有情况,随时想换人或杀了都不会带来麻烦。 「为什麽要这麽做?」随後,小yan的嗓音幽幽响起。 察觉到小yan的口吻和眼神都透着淡淡责备,稍早撇嘴的侍nv表情一慌,忙启口辩驳道:「是、是那个鬼族未经允许擅自闯进圣nvg0ng,我们只是在教训她而已──」 闻言,回嘴的侍nv顿时支吾起来,有种假如回了「是」,下一秒就会立刻被小yan「教训」的预感。 「而且,你们说她未经允许擅闯……是未经谁的允许?」小yan的视线依序扫过所有侍nv的双眼,眸光深沉,「既然这里是圣nvg0ng,允不允许,难道会是由你们几个来作决定吗?」 但小yan并不打算点到为止。 暂时退让还行,要他们向一名鬼族奴隶道歉?侍nv们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眼神既惊讶又嫌恶,显然十分抗拒,不过面对上位者所重视的圣nv,她们哪有拒绝的权利?只得将视线挪到一旁,不甘不愿地开口向小nv孩赔罪。 遣退了脸se难看的侍nv後,小yan悉心察看了下小nv孩的伤势,幸好在脸上的只是非常浅的擦伤,在治癒光芒的抚慰下很快就消失了痕迹。 「……夏梨。」小nv孩疑惑地0了0不再疼痛的脸颊,旋即怯生生地交握起双手。「您是圣nv大人吗?」 「小yan?」小nv孩歪着头,不明所以。 安织连忙走上前来,「请放心。」 兰泽马上接话:「就说是那位殿下让她待在这里的,之後也不用回去了。」 当然,是为了彻底打碎它,而不是实现。兰泽悄然弯了弯唇角。 放下手臂後,小yan依然望着前方,嘴上却向兰泽问道:「你来是想和我说诸神祭典的事吗?」 小yan垂眸莞尔,旋身步往小庭院边的石凳,边走边说:「那些侍nv们都以为我一直在放空发呆,不在乎她们说什麽,聊天时就不会刻意避开。」 然而,若想即位,就绝对少不了身为圣nv的小yan──圣nv须为新任羽王献上注满圣血的金杯代表神的祝贺,而羽王也得饮尽这杯血表达对神的谢意,这是即位大典上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 眼下,既然已经得到真正的圣nv,他自然想尽快坐上羽王的位置,免得再生变故,可惜yu速则不达,过度施压的结果就是将小yan推向离他更远的地方,直接坐实了传闻。 听他说出这番惊天动地的话,小yan的表情却丝毫不讶异,让兰泽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早就想过了同样的事,只差一个能够施行的计画。 小yan不出声,兰泽便自顾自接了下去,「我听说你的血毒si了他最信任的近卫。」 「嗯,大概跟诅咒差不多吧,因为当时的心装了太多不好的东西,血就跟着坏掉了。」小yan平淡地解释。 「若想在诸神祭典上即位,他就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饮下你的血。」兰泽又进一步说明,「不过肯定会先找好替代品趁机调换,否则真喝的话必si无疑吧。」 「坦白说,没错。」纵然有结界,兰泽依然不自觉压低了声音:「我会找人把他的替代品也一并换掉,想动手的人多的是,等於再怎麽换,他喝到的都会是毒。除非他在这段期间突然改变心意,决定把你杀了迳自即位,等听话的新圣nv出现再补办献血仪式,不过可能x很低。」 冷不防听说这个事实,兰泽的诧异之情不言而喻,「为什麽你会知道自己是最後一个?」 酝酿良久,兰泽才再度问:「你确定?」 「……如果透露这件事,计画说不定会更容易成功,他之後对待你的态度也会更加谨慎。」兰泽捏着下颔,沉y後道:「虽然他从来都不看重圣nv的存在价值,但圣nv的地位在族人们心目中早就根深蒂固了,这导致他不能随便处置你,否则累积的声望会一落千丈。」 「祭典上,还会有个圣nv公开治疗伤者的仪式。」以前在心态疏忽下,小看了圣nv影响力的镜华没安排好这件事,後续才会引发族人诟病。 话还没说完,她就见兰泽倾身往地面张望後捡起了一块边缘尖锐的石头,倏然往左臂划出一道伤痕,血珠争先恐後地冒出,又汇聚成一道血线。 兰泽眯了下眼,赶忙解释:「我只是需要试一下自己能不能当那名伤者。」 小yan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就在这时,兰泽留意到小yan将南河那枚装饰衣扣别在左x,脑中便又想起那句让他琢磨不透的话语。 小yan下意识抓着衣扣。就算被锁住好几天的情绪在那天释放出来了,却不代表悲伤已经过去,心既产生了无法填补的缺口,便会在治癒不了的情况下日渐走向崩解。 给了小yan些许缓和的时间,兰泽才接着开口:「他说,他会先去那里等。」 「我是原封不动地转述。」兰泽一头雾水地反问:「你听得懂那是什麽意思?」 到他的身边去以前,她仍有必须反覆思索跟完成的事。 不久了。一定,不久了。 见多了骇人的景象,再加上有所警觉,兰泽的眼神早就被训练得少有波动,g0ng殿里的其余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滑稽地想装作自己并不存在。 兰泽不敢确定,未来,那是否还称得上是未来? 自从掌握权力以来,他一向少有失算,这回却彻底踢到了铁板,原想利用南河来b迫小yan妥协,没打算马上杀了他,孰料前者破釜沉舟地选择自我了断,在那之後,後者的jg神也濒临崩溃,别说是配合他了,连正常地活着都有问题。 脾气一上来,镜华又忍不住扫落部分矮几上的杯盘和摆饰,碎裂声响打破了寂夜的宁静,几片玻璃碎片滚到兰泽的脚边,让他的唇角稍稍一扬。 兰泽眯起眼瞅着他,以前总认为镜华是绝对招惹不起的对象,可听说了南河的si讯、亲眼目睹小yan悲伤到极致的模样後,他突然不愿意一味地隐忍了。 对峙半晌,镜华像是对他的反应感到新奇般,莫名歛起了怒意,同时ch0u回被禁锢的手。 面上隐隐作痛,说起话来更是会拉扯到皮肤,但对兰泽来说,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日常,丝毫无法g扰他的心绪。 「奴隶?就这要求?」撑着脑袋 「这次的要求。」兰泽故意挑眉反问:「你不会是觉得送她一个奴隶,她就会开心出席往後每年的诸神祭典吧?」 既然那麽不愿配合,杀掉再找就是了,圣nv不就是这种东西吗?况且这任圣nv据观察连治癒能力都相对薄弱,根本无须担心她会在si前施展难度更高的血咒。 「如果你是在期待下一任圣nv的表现……」刻意停了一停,兰泽缓缓说道:「没有下一任圣nv了,小yan是最後一个。」 将他动摇的模样纳入眼底,这b反甩他一个巴掌让人心情更好。兰泽低头抿了下唇,极力按捺想笑出来的yuwang。 「闭嘴!」镜华握拳捶了下桌面,隔片刻,却又释然般轻哼道:「八成是怕si才会撒这种谎,她是末代圣nv?这未免太可笑了。」 说实话,就算羽族往後没了圣nv,两族间已然被拉大的差距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翻转过来的,光是目前的族民数量,羽族就远远高过了鬼族。 「随你信不信吧,我只是坦白了我知道的事。」不想在自己也说不出根据的话题上纠缠,还得领略镜华的自我感觉良好,兰泽转而说:「祭典上不是需要圣nv展现治癒之力吗?你要是没有人选的话,我来当那名伤者吧!今天试过了,她能治好我的伤。」 他拍了两下手,外头便有侍者应声而去,兰泽回过头,心里无端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月末,首次来到羽族神殿的小yan也见到了这名「伤者」。 「南河……」叫唤刚脱口而出,她便急忙捂住嘴。 「宁岚。」下一秒,兰泽的提醒在她耳畔响起,也将她扯出了回忆的漩涡,「这是他的名字。不是南河。」 她所思念的人,早就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小yan始终难以直视那张与南河太过相似的脸孔,却又常忍不住偷觑,若被少年偶然察觉,他便会偏头露出无声询问的目光,让她瞬间回过神来,内心空落落的,犹如被剜出一个大洞。 她总要安织别声张,尤其不要告诉兰泽。她隐约猜测得到,兰泽希望她能克服心病、继续活下去,只是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与宁岚频繁见面,好像更增加了内耗的速度,让身t日渐不堪负荷。 经过十数个日夜交替後,诸神祭典的日子终於到来。 ──救救我。 她朝墙面移动过去,抬起手掌按住文字所在的位置,闭上了双眸。 当睁开眼睛时,安织和其他几名侍nv早已恭谨地立在床边等候。 接过安织递来的头纱,在戴上前,她又深深地看了遍那双眼睛。 至於镜华即位,由於被视为理所当然的事,虽说也同样被重视着,但相较於圣nv现身反倒不那麽重要了。 所幸到了五月底,我总算抓到手感,还找到这本书适合的写作方程式听雨声加轻音乐,篇幅累积的速度也渐趋稳定,最终在截稿前夕顺利完成了这部作品,当打下「全文完」三个字时,我着实松了一大口气。 起初,我想写个关於种族间冲突的故事,而种族设定则是人族跟夜行者x1血鬼,并打算以穿越漫画的方式呈现;然而,当时的灵感过於零碎,连大纲都敲不出几个字,只得暂时搁置。直到去年,这个连书名都 拟定大纲同时我考虑了很多。首先,这一定不会是个轻松、快乐的故事,很难受到欢迎跟青睐,读者注定偏少;再来,我问自己,有能力写出这种大格局的故事吗?我贫弱的文笔真的负荷得了这麽严肃正经的主题吗? 於是,《萤火》的雏型跟角se就这麽在我脑海中一点一滴诞生了──当然,後面依然经过了无数次的修改,顾及观感与平衡x,光种族设定就改了三次,从「人族和夜行者」、「鬼族和神族」、「鬼族和天族」到最终定案的「鬼族和羽族」,而结局更是改动了四次左右,才下定决心以现在这种更「现实且遗憾」的模样呈现。 《萤火》里头,主角们的愿望,其实也是我的愿望,是我透过故事而作的祈祷──这部分我就不在後记细说了,希望大家都能透过故事找到答案,而已经看完作品的,想必就能明白这段话的意义。愿大家都可以好好地活着,被世界善待,被他人善待,同时也别忘记善待自己。 最後,除了影响日光时间、收回魔力外,小yan的魔法还带来了一个改变,不晓得大家都看出来了吗?大提示是那两名小孩,小提示则是鬼族的夏梨和羽族的宁岚牵起了手,暗示着羽族和鬼族之间已经能够繁衍後代。 如愿以双稿完赛,还有那麽多人同行鼓舞,肯定会是我今年夏天最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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