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抄近路来到北山下,好在辉石柱的位置较靠近山脚处,不必花费太多时间就能到达,且抵达时,一眼就能望见被拦腰截断的辉石柱倾倒在一旁,断面不太平整,像是在紧张和犹豫的状态下连砍了无数次,才终於将之破坏。 修补用的工具和材料自然是有,问题在於:谁来移动断柱并帮忙接回去?且修补过程中还得抱着维持断柱不让它再歪倒。 被盯得头皮发麻,小yan呐呐地说了句「对不起」,心里却觉得自己何其无辜。 另一名工匠刚提出紧急应对的方法,小yan的目光便被远处一闪而逝的光芒x1引。脑海中的警钟大响,她伸长了脖子望向光源处、眯起眼睛,希望能看得更清楚些,判断出那道光的用途。 金发、纤细的身形……是羽族人吗?为什麽、为什麽羽族人真的在这里出现了?就因为今日辉石柱被不明人士破坏、魔法阵没有如常发挥作用,羽族便消息灵通地用移动魔法进入了萨尔玛的根据地?可是他们如何知道萨尔玛向来稳定的防御魔法会在今天失效? 值得庆幸的是,转移进来的羽族人不多,只有十名左右,也许是先进来探路的。 「喂,别踢柱子了!小心弄伤自己的脚,现在可没有圣nv能帮忙治好。」 然後,几位身穿以白为主se的衣装的身影映入小yan眼帘,其中一人的指尖点燃了簇照明的火苗,靠近颊边时也将他碧绿se的眼瞳打上了光,那是小yan所陌生的颜se。 殿下?难不成是羽族的储君镜华? 少年看似静如止水的眸中掠过一丝厌烦,他拉上兜帽,连嗓音听来都像剔除了所有情绪般,平静无波。 「谁乐意做这种事?」无论是挑起纷争或发号施令,他全都不感兴趣,连嘲讽的话都说得极其平淡,「以为还会有後援吗?你们这些家伙不过是被他扔进来刺探敌情的,包括我在内,全都是弃子。」 「废物。」 原来……就算是拥有相同外貌特徵的羽族人,也会被同族所讨厌吗?偷偷注视着少年,不自觉有些分神的小yan用力咬了下舌头,b自己拉回思绪。 左思右想都只有一个答案。 他微转过身,步伐却是向後跨,而非往前。 握紧了匕首,小yan抬手朝辉石柱b了b,示意工匠们看准机会行动,旋即冲了出去,试图扰乱少年,最好能将他从现场引开。 还没反应过来,错失目标的匕首便扭转了方向,再度朝他的x前划出一道弧形,且冷不防窜出电光,躲避不及的少年被电光正面击中,狼狈地往後摔在地上,领口像是宝石的饰物受到冲击而碎裂开来,他的身t微微颤动,却无法命令手脚真正动起来,明显是被麻痹了身t。 方回头朝辉石柱奔去,不曾想,居然有位稍早离开的羽族人去而复返,发觉现场情况不对,立刻举起手上的长弓,聚光为箭,瞄准了正从少年前方跑开的小yan,但出手前,却又因她的金发产生了迟疑。 「小yan快趴下──」目睹一切的工匠放声大吼,可惜没察觉到危机的小yan并未照做,反而在行进间缓下脚步望向身後。 「南河!」小yan惊喜地唤道。只要有他在,任何困难似乎都能迎刃而解。 难道他受伤了吗? 咬紧牙关,她急奔到辉石柱的基座旁跪下,聚jg会神,将全身魔力集中到自己的双手手掌,接着将双手用力按上石造基座。 假设,小yan的能力足以让羽族和鬼族的优势地位相互对调,鬼族将有机会得到更好的生活,不再 对一名盼望将世界的美好放入绝望之人眼中的nv孩而言,何其残忍。 久久之後,老人的眼依然紧紧闭着,未能启口给予任何关於未来的指引。 久违的平静,甚至让风杏扶着脸颊感叹了句:「羽族啊,若到平安祭结束前都能安安分分的就好了。」 「是啊!而且篝火点燃不久你就开始打瞌睡了,还不让我抱,吵着要南河背背,背到後来南河也累了,两个小孩就在篝火旁边靠着睡着,还是牧岩把你们抱回屋里的。」回想起那段可ai的过往,风杏依旧忍不住莞尔。 南河打从心底希望羽族能就此罢手,让没有争战的日子持续得久一些,再久一些,无论是谁,都不必为了离别和伤亡而担惊受怕,更无须彼此仇视。 「我不晓得那位究竟在盘算什麽。」把玩着领口上的饰物,兰泽的语气稀松平常、不掺杂任何多余的情绪,「如果你是因为看见白尾蓝鶲一直在这附近出没,对我有所怀疑,你大可将牠s下来,消除疑虑。」 听见这番冷漠的话,南河眯了下眼,目光溜过他指间那颗微微透光的宝石……印象中宝石在他重伤那晚似乎已经裂开了,是小yan这名实习工匠巧手帮他修复了吗?不过当时兰泽的x口满是鲜血,也可能是沾染了血迹,再加上角度和光线问题,才导致自己看错了。 ──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兰泽不由得嘲笑自己的自作聪明。难怪千算万算,最後还是被有所忌惮的「那位」丢到萨尔玛来送si,人心哪是那麽容易可以看透的? 南河握紧了拳头,「有没有可能同时存在两位以上的圣nv?」 「寿命普遍……很短?」脑袋像被狠狠地敲了一记,南河略显恍惚地反问:「为何,即使很少动用治癒之力也一样吗?」 竟然都如此年轻,难道这就是拥有治癒力量的代价吗?二十多岁都还是花一般的年纪,生命却已经进入了最後倒数。 见他如此,兰泽的神se微微一黯,下意识握住掌心的h宝石,定了定心神,而後将视线从南河恓惶的侧颜挪到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