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漫步回食杂店的路上,沈郁澜连声叹气。路灯稀少,照不亮多远的路,一轮躲在云层的月亮,时不时探出来一点脑袋,照一照她们各怀心事的脸。隔着几厘米距离,肩挨着肩。闻砚书放松地拢着披肩,看一看身旁沈郁澜的脸,“郁澜,我们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可是对你不公平。”“我不觉得呀。”穿过墙面爬满藤蔓的窄街,走往宽阔大道,脚边拉长的影子清晰起来,各个岔口涌出来许多人,这些人的脸,也逐渐清晰。走在这里,两个人就仿佛被小镇的四方天框住,不可以有任何亲密举动,周围数双像是能吃人的眼,死死盯着她们,但凡她们做得有一点不规矩,明天关于她们的闲话就会传遍大街小巷。“郁澜,你永远都改变不了他们。”“我知道。”沈郁澜认真地说,“但我,也不会改变我自己。”闻砚书微微低头,绕过坑坑洼洼,寻找平坦的落脚点。沈郁澜紧紧跟随她,“有时候,我其实真的很不能理解,这个世界是那么有趣,为什么这里的女人非要执着婚姻和孩子,虽然家里穷得只剩锅碗瓢盆,但还是非要生一个男孩,说是要传宗接代,我问她们,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她们就说,这都是老祖宗传承下来的思想。”“郁澜,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你会妥协吗?”“不会。”“如果等你到了三十岁,还不结婚,亲戚邻居说三道四,你的父母整天逼你,你还是不会妥协吗?”“谁敢说三道四,我就撕烂他的嘴。我父母又怎样,那是我的人生,不是我父母的人生,我没义务为了谁的脸面,委屈我自己,和我爱的人。”闻砚书眼含柔情,“郁澜,你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再成熟一点。”“没有啦。”闻砚书坦白道:“其实,琼姐一直是我的一个心结,每当我看着她,我就觉得很对不起她。以前是,现在也是。”“要说对不起,我还对不起奶奶呢,拐走了她最宝贝的孙女。”闻砚书笑了。“郁澜,你怕不怕?”“不怕。”“那我也不怕了。”回家的路还很遥远,一半都是漆黑,她们被囚禁在枣镇四四方方的牢笼里,但只要感受到对方的气息,眼眸里的希望就比闪耀的月光还要生生不息。一颗存有希望的心,牢笼困不住。夏日潮湿的风,鲁莽赶来,争分夺秒地追赶她们难舍难分的背影,填补骄阳缺失的遗憾,催熟不肯盛开的花,抚平眉间淡淡的褶皱。骑自行车的汉子同她们打招呼,背箩筐的阿婆迎面而来,在这里,她们应当拉开距离。非但没有,反而越靠越亲密。偶尔看向对方的眼,不算清白。两个人的手背相碰无数次,手指小心翼翼地试探出去又蜷曲着缩回,热风把脸吹红,天上的月亮格外好看。沈郁澜心脏砰砰直跳,像是池子里溢出来的水,没完没了。她只觉口干舌燥,嗓音喑哑道:“我们可以牵手吗?”带着手汗的十指交缠和一枚戒指被套向中指的动作同时发生,又欲又涩的声线瞬间模糊小姑娘惊喜的眼,“沈郁澜,我们可以交往吗?”第96章 我究竟错过了什么很正的普通话。心坎里最浪漫那朵花比路边野花先一步盛放, 咸咸眼泪作为养料,带着几分窃喜,成为夏日夜晚最难忘的时刻。沈郁澜听过许多告白的话, 直白的隐晦的,全都比不上这一句。“可以。”沈郁澜含泪点头。闻砚书把她拉进狭窄胡同, 避开那些人的眼, 迫不及待地想要吻她,嘴唇将要碰到嘴唇, 沈郁澜大概是激动过头, 眼皮往上一掀,扑通一声给闻砚书跪了。两个人都懵了。这么浪漫煽情的氛围, 不应该先来个法式热吻,接着眼含热泪地互诉衷肠, 然后手牵手回家脱衣服洗澡上床吗?她怎么就,跪了?果然是抖m。跪就跪, 嘴巴还嘟起来, 似乎还沉浸在等待一个吻落下的情境里,眼巴巴地望着略显无语的闻砚书。闻砚书想把她扶起来,扶一半, 又脱力地跪回去。试了几次, 都是这样。闻砚书无奈而宠溺地看着她笑, “你干嘛呀,起来呀。”“我我我。”沈郁澜盯着闻砚书的眼神发直, “我不是不想起, 我是一看你, 我就腿软,你要不要听听我的心跳声啊, 好快好快,好像就要蹦出来了。”“以后我们每天都要待在一起,难道你要每天都给我跪吗?”“也不是不可以。”闻砚书伸出一根手指,戳了她的额头,“你呀。”沈郁澜配合着往后一仰,闻砚书手腕淡淡的香水味沁入鼻腔,她显然是爽到了,手勾了下闻砚书脚踝的铃铛,“人家起不来了嘛,怎么办呀。”“我也不知道,你说呢?”沈郁澜左右看看,神秘兮兮地朝闻砚书勾勾手指,“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闻砚书弯腰靠近她,“嗯?”等了几秒,沈郁澜没有动静,转眼想看看她在打什么哑谜,“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