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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这下沈郁澜该消停了。谁知沈郁澜居然伸手指着闻砚书,哆嗦着把阮思棠抱得更紧,“坏人,你是坏人!”“你说什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沈郁澜就把还能够保持冷静的闻砚书逼得各种不好的情绪全都涌出来。沈郁澜乱挥胳膊,抱着阮思棠往休息室里面退,“我说,你是坏人,你离我远一点,我讨厌你,我不想再看见你!”闻砚书跟上去一小步,强挤出来笑,“你知道我是谁吗?”“哼,知道知道我知道。”沈郁澜眼睛都睁不开了,乱说一通,“你是,你是谢香衣,啊不,是闻……”她捶捶脑袋,有点像喜欢过的人太多,一时之间想不过来的样子。闻砚书含笑的脸庞隐隐愠怒,声音又抖又哑,“郁澜,你看看我。”“你对我一点儿都不好,我才不要看你这个坏人呢。”沈郁澜捧着阮思棠脸颊,露出喜欢到不行的眼神,“还是棠棠更好,我最喜欢棠棠了。”“我也喜欢澜澜。”她俩甜言蜜语地互相告白,眼神含情脉脉,越凑越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是了,沈郁澜当着闻砚书的面,对别人动情了。闻砚书眼泪含眼圈,纠结在唇边很久的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伸出去的手颤在半空。沈郁澜把脸埋进阮思棠脖间,阮思棠迫不及待地搂紧她的腰,和她以一种即将亲吻的姿势退进休息室,闻砚书惆怅的眼神被砰一声关紧的门切断了。她最后看到的,是阮思棠低头,唇就要碰上沈郁澜嘴唇的一幕。不安,恐慌,愤怒,嫉妒,用麻木疲惫来压抑的占有欲和想要暴力把她留在身边的控制欲,那些阴暗面让她上前一大步,手掌顶住那扇厚厚的门,想让沈郁澜出来,让她不要和别人做那种亲密的事,可是,发抖的身体让她往后退,痛到快要裂开的头让她往后退,浮现在脑海里的叶琼那张可怜的脸让她往后退。那种熟悉的疼痛感让她不由得再次想到那件事。那一年,只有十五岁的她,亲眼看着父母被港岛曾经权势滔天的财阀虐杀而死,那把被父母鲜血染红的刀抵向她的脖子时,浓重的血腥味道麻痹她的感官,心底都是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憎恨。她要活下去,她必须要活下去,只有留了命,来日才有反击的机会。于是她用毕生的耐力来让那双想要流泪的眼睛变得冷血无情,冷冰冰地看着那群还在羞辱父母尸体的恶魔,活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然后,那个从小就养尊处优、没有受过生活半点苦、永远骄傲的大小姐跪在杀害父母的仇人面前,伏低身子,用自己洁白干净的衣袖擦去溅在女人鞋边的鲜血。女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她知道,生死就在女人一念之间。这是她能够活命的唯一机会,无论如何都要抓住。父母的尸体被践踏得面目全非,她却给仇人磕了个重重的响头,卑微恳求,“求您畀我番落去,就当系养一条狗。”(1)……没有什么不能忍的。没有。闻砚书转过身,背对那扇门,任心痛,任泪流,拖着走的步伐非常沉重,没关系,再多的阴暗面都不会留给那个明明不想喜欢了、却还是喜欢得想发疯的女孩。她不会破开那扇门,因为想要体面而抿起来的笑容已经渐渐走向扭曲。她蹲在墙角抱住自己蜷缩的身体,用力把自己从痛苦的漩涡中拯救出来。这么多年,她一直是一个人这么过来的,现在是,以后也是。对于沈郁澜,她愿意付出时间金钱精力,只要沈郁澜一句愿意,她现在拥有的所有最好的东西,都可以给她。除了再也给不起的爱。除了现在这样,不够强大,脆弱到捂着嘴巴呜咽、绝不允许哭出声音的自己。.一小时后。衣衫不整的沈郁澜出来了,飘在脸颊的薄红多像激情过后的满足,看眼神,酒应该是醒了。坐在公用休息区沙发的闻砚书看她一眼,端在手里的水杯漾起几乎察觉不到的一层涟漪,她稳稳地放下杯子,眸光柔和,“醒酒了?”“嗯。”沈郁澜揉揉太阳穴,坐到她对面,眨眨眼睛,可能是想到一些尴尬的事情,晃晃脑袋,“闻阿姨,我刚才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闻砚书眉心皱起,舒展速度却很快,手指轻扣桌面,淡然自容道:“不知道什么样的话,算是你定义的,过分的话?”沈郁澜身子往前倾,领口大片地敞开给她看,“大概就是抱着棠棠,说讨厌你,还有那么一秒钟,误把你想成谢香衣了。”说笑语气,重提本不该提的事。闻砚书放在腿上的手腕被掐出红痕,这是沈郁澜看不见的。沈郁澜能看见的,只有闻砚书宠溺的笑容,“是有这么回事。”沈郁澜指尖从下巴轻轻慢慢地往下滑,眼神飘着迷离劲儿,“闻阿姨,我真是不懂事啊,怎么不小心酒后吐真言了呢。”闻砚书嘴角浅浅僵了一瞬。沈郁澜意识到说错话,赶紧找补,“哎呀,说错了说错了,我这人吧,没什么文化,我想说的其实是,我不应该喝点酒就口出狂言。”她懊悔地捶了自己一拳,动作可娇了,“对不起,闻阿姨,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你不会生郁澜的气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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