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书的贵气是展现在细微处的,比如她拿在手里的苹果手机,是最新款的,她用的是裸机,没有带壳,没有跟别人一样买一个贵一点的手机怕摔坏了就赶紧套了壳保护起来,她可能只把这部手机当作通讯工具,讲究使用的舒适度,坏了也没关系,坏了可以再买一部。沈郁澜摸摸兜里便宜的二手手机,她连二手手机都要套个壳,贴个膜,很卡了也还坚持用,换一部好手机需要好几千块好贵的。这不是一部手机的事,而是她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哪怕有缘在人生哪个岔口相见了,最终也无法走进相同的轨道。“我脸上有东西吗?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好吧,收回刚才的话。闻砚书还是做个哑巴美人吧,不讲话的时候实在太贵气了,感觉做她的狗都不配,只要一开口讲话,沈郁澜就想笑,原本还会觉得她和闻砚书这种有钱的名人是有距离的,可是听着闻砚书土了吧唧的口音,OK,无需自卑。“没什么,刚走神了。”沈郁澜搓搓眼,“咋了,找我干嘛?”闻砚书说简单的短句可以,一旦长了,她就粤语带着普通话一块往外蹦,“琼姐说我手链落在你这里了,我想着别到时候找不到你了,就直接找过来了。”“再晚点我可能就走了。”闻砚书很是惊喜,“你能听懂我讲话?每一句都能听懂?”“嗯。”“可是别人都听不懂。”如果沈郁澜往下接这话,她们可能会相见恨晚地聊起来,顺势引出别的话题,说不定等会儿她们就能互加微信了。可沈郁澜没有把话聊更深的欲望,她下意识看向了谢香衣。她人生的许多第一次给过谢香衣,初牵初拥,初次动心,初次失魂,少女时期的初次春.梦给了她,初次畅想过的美好未来里主角只有她。这就是许多人的初恋或许爱得并没有那么深刻,但总是会成为白月光的原因吧。沈郁澜对谢香衣已经没有当年的感觉了,不爱不喜欢,就连那种懵懂的好感都没有了,可她就是很坏地想看谢香衣为她露出那种后悔莫及的眼神。她姑且算是再次“利用”了闻砚书吧,为什么是再次,因为刚才她已经利用过闻砚书一次了,就在谢香衣问她们是不是一起来的时候。这样做有点可耻吧,但谁不是半人半鬼,能一点私心都没有呢。于是沈郁澜故作害羞,朝闻砚书笑了。闻砚书性格冷淡,不爱笑很少笑,但还是回了沈郁澜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沈郁澜随口道:“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的啊?”闻砚书看着一脸失落地站在教室里的谢香衣,可能是接受的观念不同,她生活的地方远比这里要开放许多,因此她讲话十分直白,“来很久了,看见她摸你脸了。”“卧……”有礼貌的小女孩从来不说脏话,沈郁澜拍拍嘴,把差点脱口的脏话拍回去了。闻砚书比沈郁澜高出半个头,垂眼看着她,嘴角像是勾了一下,她按灭手机,说:“我今天并没有戴手链,但我的确丢了一样东西。”“你丢什么了?”沈郁澜问。闻砚书把视线移向沈郁澜手腕,指了指,“这个。”“这不就是手链吗?”闻砚书张开嘴,想说但没说,欲言又止的样子把沈郁澜的好奇心勾起来了。“说啊。”闻砚书脸颊泛起薄薄的红,“那不是手链,那是我的脚链。”“卧槽。”丢人的时候做不做礼貌的小女孩就显得无所谓了,这条脚链看起来就很涩,再想想它本来应该挂在闻砚书性感的脚踝,现在却被她戴在手腕,这跟庄稼种进别人地里有什么区别,这跟错穿别人内衣有什么区别。沈郁澜的脸红得比闻砚书厉害多了,她羞耻得抬不起头了,只想赶紧让这“涩物”离开她的手腕,越是紧张,越是解不下来,“怎么回事,这扣子怎么按不动了。”“我看看。”闻砚书把手机放回挎着的包里,非常自然地牵住了沈郁澜的手,抬了起来。沈郁澜憋住一口气,再也没有呼出去了。闻砚书手瘦且细长,牵起来的时候有点硌手,不是很舒服,沈郁澜有点受不了了,不是因为闻砚书的手不好牵,而是因为闻砚书实在离她太近太近了,垂下来的头发甚至有几缕轻轻扫过她的脸,一呼一吸都在她脸颊之间,心砰砰直跳,她感觉自己已经被闻砚书身上着迷的味道抱个满怀了。“扣子好像坏了,解不开了。”闻砚书小声讲话的时候声音很哑,有点别样的性感。沈郁澜真的觉得闻砚书一定是在香水里兑春.药了,不然凭着她丰富的撩妹经验,向来都是她把别人撩到脸红,头一次反过来了,自己脸红成猴屁股,而对方呢,正经得跟小时候叶琼给她检查数学作业的表情一样,镇静得有种老母亲的使命感。沈郁澜突然泄了气,一口长长的气呼出来了。服了,我究竟在多想什么啊。沈郁澜想起她常跟李姨王姨说的一句话——妈妈的朋友就是我的妈妈。那闻砚书呢。沈郁澜使劲摇了摇头,不行不行,闻砚书看起来就年轻,这话可以随机运用到任何一位姨姨身上讨她们开心,但闻砚书不行,喊她阿姨都觉得不太适合呢,应该喊姐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