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颂几次想要问些什么,却又忍住了没有开口。再等等,再等等,等到飞机落地,一切就都有了答案。就算那个荒唐的猜想真的会成真,也至少还能再拥有十几个小时的平静。她心里很乱,但是布莱恩不知道,还顾自和她说着话:“我们之间大可不必如此剑拔弩张,黎小姐,我对你没有任何敌意,毕竟短时间内我们不会是竞争关系。对吗?”“嗯,大概吧。”他没有在意黎颂的敷衍:“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我觉得会的,毕竟我们都是商人,总是知道什么选择对自己最有利不是吗?”黎颂讨厌他的喋喋不休:“我想你很适合做平面模特,布莱恩先生,因为你安静不说话的时候确实迷人。”布莱恩脸色一黑,但确实没有继续逼逼叨叨。居然把他和男模类比,真是粗俗,怎么一点也不像爱丽丝的恋人,倒是嘴毒得和珍妮那个泼妇一样。“你们女人真是难缠。”他小声念叨了一句,靠在椅背上假寐。这趟飞机时间不短,黎颂断断续续睡了几次,但睡得都不怎么安稳。飞机落地是当地时间下午两点,这一路上的行程都是布莱恩安排,黎颂身体很疲惫,但还是打起精神一路熬到了目的地。到沈家后布莱恩很贴心地将她带到住处,安排了佣人帮她处理需求,“一路奔波应该很累,先休息一下吧,一会儿我再带你去探望他。”黎颂点头,“好。”客房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黎颂洗漱后靠在了床上,打开微信给肖约发消息:我到了肖约回得很快:报备做的不错,女朋友黎颂:谢谢夸奖肖约:好想你啊,黎颂黎颂:可以打电话吗?得到的回应是亮起来的通话界面:“我就说我们心意相通,心有灵犀。”肖约的声音还是那么吊儿郎当,但里面的疲惫压都压不住。“很累吗?”黎颂问。“是啊。”肖约说:“这是我第一次真正面对亲人病重这种事,哪怕他对我来说只是个象征意义上的父亲,我也觉得,很难受。”或许这就是血亲吧。黎颂有点心疼,暂时压过了心里的不安:“可以难过,但是要好好吃饭。”肖约说:“嗯,我在吃呢,但是没什么食欲。我觉得我瘦了,黎颂。”“没关系,回家以后慢慢补好了。”黎颂放轻声音说。黎颂只是习惯性把住的地方称之为家,但在肖约听来,就是黎颂再说她们两个的“家”,她心里甜丝丝的:“好啊,你帮我补吗?我觉得我不仅要食补,还得多运动,你要陪我一起吗?”最后一句语气暧昧,黎颂一听就知道她在说什么:“看情况吧。”肖约往椅背上靠了靠,揉着额头:“谢谢你啊黎颂。”“谢什么?”“谢谢你陪在我身边。”两人聊了一会儿,黎颂估摸着布莱恩要来了,便挂掉了电话。果然,没多久门就被敲响了。“我们去探病吧,黎小姐,我刚刚听说叔叔醒了。”黎颂便跟着他一起出了门。沈家的庄园很大,他们穿过花园,走了一会儿才到地方。“你做好准备,病入膏肓的人有时候看起来挺吓人的。”言谈间并不见对自己叔叔的敬重。他推开门带黎颂走进了房间,房间里只有照顾的佣人,布莱恩呼了口气:“上帝保佑,那个疯子不在这儿。”黎颂没追问,目光放在病人身上。他其实才五十多岁,但看起来确实已经是个老人了,头发花白脸色蜡黄,身体上连接着各种仪器,呼吸轻而弱,有种随时可能撒手人寰的可能。佣人收拾完便走出了门外,顺带关上了门。黎颂走到床边,对着沈青堂说:“沈先生,你好,我是黎颂,沈悄的妻子。”在沈青堂面前,此时的她只有这一个身份,哪怕沈悄已经不在。沈青堂还是清醒的,甚至这会儿精神不错:“我知道你,爱丽丝向我提过你。”提及女儿,他眼神变得柔和:“我可怜的爱丽丝,她放弃了一切去追求爱情。告诉我,她过得开心吗?”黎颂喉头一哽,或许是眼前这位父亲的模样让她心酸,又或者是提及的故人让她难过,她喉头有些发紧:“她说……她过得很开心。”“那就好,那就好。我是个不合格的父亲,很抱歉最终还将你也卷了进来。”“没关系,不用在意。”这个人比她想象中要柔和得多,和沈悄“亲缘淡薄”的说法有很大出入。沈青堂握住了她的手:“谢谢你来看我,我很高兴。”他又转头看向布莱恩:“布莱恩,你不要逼迫这位小姐,不要丢沈家的脸。”布莱恩早就习惯了他的双标,无所谓地一耸肩,“我没有,不信你问她。”房间里的氛围还算是和谐,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门口佣人的问好:“珍妮丝小姐。”布莱恩翻了个白眼:“哦——肖家的疯子来了。”沈青堂说:“是我的大女儿,珍妮,你们可以认识认识。”黎颂脸上带着见长辈的标准微笑,闻言转头向门口看去。门口的人也察觉到了房间内的热闹,一边再一次纠正佣人的叫法,一边向这边看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