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黏糊糊的。有点难受。“好。”施晓准备起身,送她一下。“别,”被何期打断, “你坐着,这点滴没那么快的, 你看着也休息一会。”“知道。”知道知道, 嘴上说知道, 肯定一眼不合。何期也懒得管了,她没那么大的能力。而且, 她说话,眼前这人根本不会听的。“那我走了。”“嗯。”-何期出了医院,外面阳光正好。她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很久没有这么疯狂过了。开了一夜的车去见一个人,都快三十岁的人了,竟然还有这份冲动和真心。真是难得。她以前以为,人的感情是很脆弱的。在这个物质的时代,每个人都在权衡利弊,都在享受当下,谁还会毫无保留地一倾而出啊。可是——她在施晓的身上看到了。过去的几年里,她一直都以为,那个女人没有心的。不管她怎么撩她,她都不为所动。甚至狠心拒绝。唯独见了那个姑娘。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恨不得将别人揉进了她的眼里。那种本能的在意和关心,还有身体的吸引靠近,是何期以前从没有在施晓身上看到过的。她那个人,这些年做生意,和多少人推杯换盏,面上看着热情熟络,但真正跟她接触的时候会发现,其实她挺冷漠和事不关己的。但这次不一样。她很主动。是本能地主动。是和往日里不一样的她。-明明一夜没睡,但施晓没有困的感觉。一定会没事的,施晓看着紧闭着双眼的苏以拂说,这次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会再有了。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早上到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跟过度紧张还有长时间未进食有关,简单来说,就是饿晕过去了。先挂个葡萄糖补充下营养,醒了以后再喝点稀饭,少量进食。调整一下饮食很睡眠,很快就可以出院的,不是什么大问题。得到医生的肯定后,施晓才松了口气。但看着还昏迷的苏以拂,心还是悬着的。说不定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施晓深深呼出一口气。她的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暗暗祈祷,快点醒过来吧,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吃很多好吃的,去开始新的生活。永远都不用担心会被束缚。好吗?苏以拂的嘴唇干得都要脱皮了,施晓起身去拿医用棉签蘸水,润了润她的唇。她的睫毛又长又翘。合上眼睛的时候,就跟蝴蝶的翅膀一样。很好看。在她十八岁那年的时候,施晓就知道了。她的五官一直很端正清秀,只是她一直都不认可自己。施晓觉得她像向日葵,出现在她即将毕业的兵荒马乱里。满心欢喜地看向她。不论做什么事情,她第一眼都会本能地看向她。有她在身边,施晓会觉得没有那么孤独。总会有人在耳边提醒她,要记得吃饭,不要不吃饭;要早点睡,千万不要熬夜,熬夜很致命的;还会带她去吃很多好吃的。每次一起吃好吃的时候,她第一筷子的好吃的,不用想就是夹给她的。明目张胆地偏爱。施晓最先是在她那里感受到的。是她教会了她,什么是偏爱。什么是,有些事情只有那个人才可以。所以现在——换她来爱她。-这一觉,苏以拂感觉自己睡得昏天暗地。身上的疲倦,在一点点的消失。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属于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苏以拂咽了咽口水,喉咙干得有点痛。她有些气虚,深深浅浅吸了几口气后,感觉呼吸稍微通畅了些,她慢慢移动了脑袋,看到了熟悉的一张脸,正对着她。她想抬手,想去摸摸她的脸,却发现手麻了,抬不起来。手背上还贴着打完点滴要贴的白色绷带。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躺在医院里?苏以拂只记得自己从家里出来,感觉身体特别不舒服。然后应该是晕倒了,后面发生的事情,她就记不太清楚了。苏以拂见身旁的人睡的正熟,就没有喊她了。就在这时,病房的门推开,走进来一个女人,及肩短发,模样柔和。苏以拂不认识她。以为她是隔壁病床的家属。正打算收回自己的目光,却听见她喊:“施施。”施、施……这个称呼,苏以拂有印象。她有次跟施晓通电话,曾经听到过那边有个女人的声音这么喊她。苏以拂目光定住。“嗯?”女人并不意外她的打量,反而很熟络地说,“小朋友,你醒了呀?”许是听到了动静,原本是趴着的施晓猛地抬起了脑袋。“什么!以拂!你醒了啊!”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欣喜,施晓激动道。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下了!她平复了下心情,迷迷糊糊地解释道:“抱歉,我实在太困了,没挺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