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还是听不懂呢。” 再没有人阻止他,三人的表情各有差异,或担忧、或不满、或迷茫,但「宽容」知道,同事们最终会浅尝辄止地回避这个话题。 就如集团赐予他们的代号一样,「宽容」是众多护理员里唯一一个总被院民整蛊也鲜少发怒的存在。 尽管他拥有强势的元素异能,但从未对任何人展现出攻击的意图。 “别的都无所谓,但明天要送到一批新的院民,集团也会派人来监督,你最好把你辖区里那几个不懂事的好好敲打一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辖区里甚至有人在偷偷取名字了,这可是严重违反院规的。” 顶着「节制」锐利的眼神,「宽容」终于败下阵来:“只是取个名字而已……” “啊——”「宽容」仰头长叹,却问,“难道你们不想拥有自己的名字吗?” 「慷慨」最先反应过来: “可是,名字的话,我还挺想要的。” 他们名为同事,实际也是朝夕共处的家人,可即使知道「宽容」平时工作就不靠谱,也没想过他还能出格到这种地步。 被栗色微卷的发丝衬托,那张精致的少年面庞更显幼态,三人几乎一瞬间怀疑起他是被坏心眼的院民冒名顶替了。 三人:“……” 他苦恼地用手指蜷起发丝,看向自己被集团设定的弟弟「勤奋」:“你们要检举我吗?” 风能捎去他的声音,也能把世间万籁送到奥布里的耳际。 听过马丁将拳头擂在桌上,指骨都咔咔作响; 他们无数次从生到死、死而复生,永恒地生活在这栋福利院里。 但只有奥布里还听见每个人的焦虑,听见每个人的迷茫,听见每个人都在偷偷窥探窗外的风景。 然而奥布里只会一笑置之。 他感到莫名的侥幸和窃喜。 “你们要检举我吗?” 受困此地,盘桓不去。 他们竭尽心力给院民编织着美好干净的“社会”,如此美梦笼罩着院民,也笼罩着他们。 至少他是很嫉妒这些孩子的。 嫉妒他们还有心力讨论逃离福利院的可能。 “我最想见你。因为我想说,即使没有风,我也能听到。”奥布里轻轻一笑,对林逾说,“我听到凯瑟琳对你的赞叹,听到马丁挥拳时破风的声音,听到维拉妮卡的炮火……砰,现在只剩下我了,对不对?” 他安静地看着奥布里,此时奥布里栖居在弗洛西艳丽的躯壳,但从神态里就是能窥出奥布里独有的从容。 不仅仅是奥布里,在凯瑟琳、维拉妮卡甚至马丁身上也有类似的情绪。 奥布里看出了林逾的想法,主动解答:“这栋楼的每个角落我都去过,每一层楼我也都死过,你不用感到负罪——虽然我猜你不是那种人,不过,这里是我以前的培养皿,算是我的出生地,这就是我最想要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