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女朋友。江肆壹像被电了好几道,急匆匆放下贴在沈时雾胳膊上的手,叠在背后,随即扯出个笑:“包姐,那么巧啊?”傅静面上没什么异常,闻言也觉得挺有缘分:“是啊,真巧,你们去哪儿玩了趟啊?”“伦敦。”“哟,咱们不会是同一航班吧?”江肆壹心里紧了紧。“我们是…头等舱。”傅静这下摆手,开玩笑道:“那就不是了,老师钱包告急。”女生这才放下心来。要知道在过去的十几个小时,她可以说是死死黏着沈时雾,从值机到登机,像个挂在树上的考拉。要是真在同一航班上,傅静也不是傻的,见两人关系如此微妙,必定会开始怀疑——谁家好姐妹又搂又抱还差点亲上啊!“行,不到一周就要开学了,赶紧找回上学状态,”傅静很潇洒地打开后备箱,将箱子放进去之后道,“那老师就先走了。”江肆壹立马应声:“嗯嗯,老师再见。”说罢就推着沈时雾赶紧走。女人盯着她做贼心虚的模样无言片刻,在绕进车附近时,忽然对她勾了手指。江肆壹不明所以,顺着跑过来:“怎么了?”天边埋了大片乌云,灰兮兮的,应该是又要下雨了。她见人没反应,要开口催促,又听见沈时雾说:“闭眼。”合上眼睛的那一瞬间,江肆壹感受到自己唇上被轻啄了一下。她瞬间羞红脸,要睁眼,却被对方的手掌直接挡住视线,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细密的亲吻。吻得很浅,蜻蜓点水,泛起点点涟漪。直到对方终于停止动作,江肆壹脑袋晕晕睁开眼,她触上自己的唇,要质问:“你干嘛突然亲我。”说完她紧张地扫了一圈四周,在发现无人经过时才放心。沈时雾已经为她打开车门,闻言平静:“下雨了。”江肆壹坐进去:“什么?”女人关上车门,走到另一边坐上驾驶位,继续了刚才的话:“是雨水滴到你唇上了,不是我。”江肆壹:“……”她沉默半晌,侧过脸开始补觉,一点动静不愿意出。沈时雾从后座捞来毯子,盖在她身上,像哄孩子睡觉般轻声:“晚安。”气息洒在脸上,像烧灼心脏的利器,江肆壹不动声色将毯子往上提了提,直到遮面才罢休。*今年的栖南也算奇怪,往年都不曾下雪,最多也只是零星几片,而今年却迎来了第二场漫天大雪。白皑一直铺到教学楼前,踩着雪路上学很不容易。江肆壹背着沉重的书包,一步一脚印终于进楼。她抖掉身上的霜雪,原地跺了跺被冻得发麻的脚,才缓着步子往上走。一进教室,徐媛没如往常般跟猴似的挤上来,而是呆在座位上低头写题。其余人也是如此。江肆壹心下了然——毕竟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她走路也不再大摇大摆,而是放轻了脚步,回到座位上后就将写得满满的寒假作业拿出来,又掏出厚厚一沓资料,开始复习。在万般静谧中,江肆壹恍惚想到。她的青春真的要落幕了。直到午休开始之前教室里才热闹些,因为这会儿雪更大了,南方孩子很少见雪,所以此刻都吱呀乱叫着跑去走廊。徐媛终于从题海中将脑袋抬起来,她见外边人这样多,到底还是个爱凑热闹的,就朝江肆壹招手。两人挤在一处最为安静的角落,双手攀着栏杆往外看。徐媛突然开口:“哎,你想考哪个大学?”江肆壹伸出手掌,稳稳接住一片雪花,她看着其迅速消融后化为了一小滩湿润,像是喃喃:“其实…还没想好。”“不过肯定不会跑外地去,我就想呆在栖南。”“那不就是栖南大学?”女生吐出一口气,好半晌才点头:“嗯,但我应该考不上。”“不试试怎么知道?”江肆壹闻言朝她笑了笑,嘴角泛着苦,反问:“那你呢?想考哪个学校?”“我想考回老家去。”徐媛嗐一声,“我高一时跟父母来栖南,到现在高三了,很多方面还是不怎么习惯,比如饮食。”江肆壹轻眨了眼,眸中似有叹息。“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死了。”徐媛大笑起来,拍拍她的肩膀,“逢年过节我们可以聚一聚啊。”“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立马飞回栖南。怎么样,够仗义吧?”江肆壹终于被逗笑,她假装不在意:“切,你要走就走吧,我才不会难受呢。”她盯着雪幕,说话声散在冷空气之中。雪又铺天盖地来,江肆壹半探了脑袋,落得满头白发。徐媛知道对方在说反话。十七八岁的孩子情绪都很充沛,她吸了吸鼻子,这会儿也有点哭腔了。她道:“我们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暂时离别,只是为了能够再重逢。更何况,我现在不是还没走嘛。”江肆壹嫌冷,把冬校服帽子戴上了。她像颗球,听到身旁人这番话动了动脑袋,是在点头:“对。”“离别过后,才显得重逢可贵。”她笑:“即使毕业了,我们也一定会再相见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