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言忘了昨晚是怎么睡着的。 所幸是在黑暗里，他看不见秦故的表情，秦故也看不见他，空气静止一般，连细微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秦总？”片晌过后，池言小心试探喊了声：“您睡了吗？” 不仅没睡，吐字还十分清晰。 池言有些难以置信：“那您刚才说……”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休息室再度陷入沉寂。 黑暗中，池言小半边脸埋在被子里，清澈漂亮的眸子盯着天花板一眨不眨，秦故的话飘在耳边，带着某种吸引人的魔力，令他晃了晃神。 和秦总结婚…… 外面天光晦暗，空气里漂浮着似有若无的淡淡冷香。 声音低沉浑厚，充满磁性。 池言承认，当时他没有想太多，一时脑热就答应了。 直到进了民政局排队，池言才完全缓过神来。 池言被打量得不太自在，垂下眼盯着地面，站在旁边的秦故提醒他：“快到我们了。” 见他嘴唇微张，秦故问：“怎么了？” 秦故反问：“你不确定？” 秦故收回眼：“那就走吧。” 之前和徐秋年商量结婚时，池言就去了解过领证的流程，没想到会在今天派上用场。 拍摄地方是个小房间，一进去就能看见墙壁上的红色背景布，正对着一台摄影机，两人在指定好的座位上并肩坐下。 池言被点了名字，看了眼坐在身旁的秦故，撞上他的目光，又连忙扭过头去，看向正前方的摄影机，没等他先动作，旁边的秦故主动向他挪近了一点距离。 工作人员再次提醒：“可以适当放松一点，另外再笑一笑。” 不知道秦总会不会笑。 整个流程谈不上复杂，但人多总要花些时间，拍好领完证，从民政局离开时早已过了上午十点。 他结婚了。 他的结婚对象是顶头上司。 脑中冒出最后那句，池言白皙的脸庞泛起一抹微红。 “啊，好。” 池言走过去。 他正要走向副驾，被坐在后座的秦故叫住：“坐后面。” “先去锦园。”秦故忽然开口，像对他说又像对司机说，“吃过午饭再回公司。”说完，看向身侧的他。 秦故扫了眼他：“我们已经领证了。” 不知道秦故是怎么解决的。 锦园是一家以川渝菜为主的私房菜馆，在申市市内颇有名气，昨晚秦故点的外卖就是这一家。 服务员领着他们进了包间，与其说是包间，不如说是一间小院子，窗前竹帘半卷，置身室内，可见院中假山流水，游鱼嬉戏，恬淡又惬意。 早知道秦故有洁癖，池言对这样的分餐并不意外，秦故没有动筷，他也就这么看着，虽然他们领了证，可秦故毕竟是他的上司。 听秦故提及恭市，池言顿了下，点点头：“嗯。” 就这么简单聊了两句，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打破眼前宁静的是一道手机铃声。 秦故点了下头：“去接吧。” 出去后，他回头望了眼离开的方向，寻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按下接听。刚接到耳边，池月华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小言言，吃饭了吗？” “上班辛苦了，多吃点。”说完开场白，池月华总算进入了正题，“对了，你和那个谁，你们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