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欢喜把手里头最后一道数学题的思路写好,递给游梦珂,凑到付子衿耳边:ldquo小付老师,我们改天去唱歌,给燕仪唱首《分手快乐》吧?rdquo置换反应真是神奇,蓝燕仪刚变得稳重点,金欢喜又变成乐子人了。不,也可能是能量守恒。付子衿思索着,拒绝了这个令人心动的建议。ldquo我们根本没时间去唱歌。rdquo想想还真有点遗憾呢。她还挺想看看蓝燕仪的表情。付子衿想解决问题的主要原因是她和欢喜的相处时间越来越短。本来就快要毕业了,蓝燕仪还像个牛皮糖一样黏在金欢喜身上,甩都甩不掉。好在蓝燕仪很快振作起来,重新变回了欠揍的样子。回过神时,已经到了夏天。C市夏季多雨,到了高考的日子,雨连着下了三天,彻底包圆了考生最后的行程。来校是雨,回家是雨,答题也是雨,落笔的沙沙声混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倒别有一番风味。漫长的一年里,除了蓝燕仪的单恋无疾而终外,似乎没有什么再值得提起的故事。考完最后一门试,付子衿神情恍惚地走出了考场。趴在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一只接着一只高歌,还时不时来个二重奏,像是在嘲笑她之前的自信。夏日的青春即将落幕,契机似乎也不会再出现了。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觉得一切都在和自己作对。ldquo付子衿同学,你不会没考好吧?rdquo蓝燕仪从旁边的考场走出来,见她一脸苦闷,小手一痒,就想犯贱,下意识地拱火。向来平静的付子衿转过头,一脸天已经塌了的样子。ldquo完了。rdquo诶诶诶?蓝燕仪抬了抬手,慌张地比划了一下,无措地站在原地,当即就想跪下来给她磕一个响头。不是?姐们,你真没考好?我以为咱这是即兴表演呢?目送付子衿带着ldquo奔丧rdquo的表情离开,蓝燕仪摸了摸口袋。空的,没带手机。只能寄希望于金欢喜,她要是和付子衿心有灵犀,就会出现在她面前。这样想着,她又在心里补了一句:大概。已经过了一年,完全没看出这俩的化学反应,不会是背着她在一起又偷偷分手了吧?helliphellipldquo小付老师。rdquo最后一门考试是金欢喜擅长的化学,一到时间,她就出了考场。一个人穿过校园的树林,靠在校门口保安室的外墙上,昏昏欲睡。一看见熟悉的人影,半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一把拉住付子衿,一同站在了屋檐下。她顺道接过她撑开的伞,向内一拉,收好,抖了抖,把伞柄握在手里。细数起来,其实已经快要满六年,她们常常共同撑着一把伞,在一个伞面下,挽着手,亲密无间,一中的每一个地方,她们都走过看过。毫不夸张地讲,金欢喜有记忆的人生里,二分之一都是付子衿。ldquo你已经毕业了。rdquo付子衿闷闷道,一脸不高兴。ldquo啊mdashmdash子衿。rdquo金欢喜从善如流,改了口,又问,ldquo现在就要回家了吗?rdquo付子衿瞟了她一眼:ldquo嗯。rdquo心中默默推算:金欢喜的手缩得快,却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手上凉凉的,应该等了很久,不出意外的话,会请她留下来。ldquo那我们之后的毕业聚会再见吧。rdquo金欢喜说完,把手里的伞放到她的手心,弯腰拿起地上另一把靠在门边的雨伞,她指了指大门,用眼神询问她是否要一起出去。付子衿顿了顿,今天的雨是被风吹斜了吗?她明明站在屋檐下,手分明是热的,心为何突然感觉有些发凉呢?肯定是雨太大了!刮着刮着,就吹进了屋檐下。她努力去辨别金欢喜脸上的情绪,过了半晌,却只看出了平静。金欢喜真的长大了,她已经很难再从表情上看出她在想什么。金欢喜要走了,已经撑开了伞,她迈出去了一步,却停步片刻,又收了伞,转过身,把有些化了的东西放在她的手心,才真正离开。ldquo子衿,吃糖。rdquo付子衿低着头,小小的糖果躺在手心,手被夹杂着小雨的风吹凉了,心却变得滚烫。她只是昨天顺口提了一嘴。helliphellip家门口铺着十米长的红毯,一路延伸到门槛处,因为下雨的缘故,鲜艳的红色染上了泥泞,几处斑驳,和她的思绪一样,混乱不堪。金欢喜晃了晃脑袋,突然想起,早上有段时间没有下雨。难怪这红毯摆上了。到了读书最关键的时候,金大富不得不迷信起来,管它什么神什么佛,只要灵验就行。想着金欢喜走过红毯,就能一路鸿运,就特意说了这个。金欢喜虽然反驳过,却抵不过老父亲的拳拳爱女之心,只能默默接受,答应不下雨就走。金大富走在红毯边上,先一步进了门。金欢喜跟着他,一路走,停留在门口,脚前方十几厘米的地方就是门槛,她没跨过去,只是站着。憋了一路,有些话不得不讲了。陈宝珠坐在屋里,心有灵犀地望过来,福至心灵,想起了她们的约定。ldquo我以后不想结婚。rdquo原本喜上眉梢的金大富正要拉住陈宝珠的手,还没说话,就被金欢喜一句话打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