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燕仪拍了拍她的脸，在她耳边叫了几声。ldquo醒醒醒醒，你家那位就要表演了，你不激动吗？rdquoldquo什么我家。rdquo纵然还没清醒，金欢喜下意识反驳了句。她这么一闹，她也睡不着了，老老实实排着队，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才坐在了礼堂里。蓝燕仪迫不及待地打开节目单，惊呼：ldquo她要弹这个？rdquo金欢喜凑过去看了眼，倒数第二行写着：《My heart will go on》付子衿。她有印象，初中的时候，她在陈钟灵那补习英语，陈钟灵给她放过这首歌，是《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ldquo怎么了？这歌有问题吗？rdquo蓝燕仪合上手里的节目单，摇了摇头，看了她好几眼，最后，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ldquo这是她爸妈当初结婚的时候，婚礼上放的歌。rdquo付子衿的父母在整个圈子里都算出名。两家都是商圈大佬，当初结婚的时候，可以说是门当户对、羡煞旁人，在他人眼里，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强强联合。但蓝燕仪听姑姑说，他们感情一般。ldquo一个个都昏了头，为了利益轻易放弃了自己的人生。rdquo姑姑说的时候，她还听不懂这句话。现在，她已经隐隐明白了其中深意。ldquo婚礼的歌啊。rdquo金欢喜感慨了一声，试图看一眼第二排的座位，人太多，没看清，ldquo子衿爸爸妈妈不是要来吗？还挺浪漫的。rdquo这话从金欢喜口中说出来，总感觉有点反讽的意味。蓝燕仪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有些坐不住了。她真想把付家的事全都告诉金欢喜，可惜，上个月她刚和付子衿保证过，不会和金欢喜透露一个字。这两人别扭的，她真是看不下去了。ldquo干嘛？你要开溜？rdquo金欢喜拉住她的胳膊，警告的意味很明显。蓝燕仪勉强笑了两下，只能依着她的力道坐下。ldquo付子衿有和你提过她家里的事吗？rdquo不能走了，她就多打听点八卦。ldquo家里的事？rdquo金欢喜想了想，还真想起来一件。初中的时候，因为会才艺的人比较少，每年负责在文艺汇演出节目的人都是付子衿，次次都是钢琴曲。有一回，付子衿的曲子还没练熟，就拉着她一起，让她监督她练习。金欢喜坐在她背后，和她背靠着背，听着她反复地演奏，反复地自查。听着听着，她突然有些好奇，问了她一句。ldquo付老师，你为什么会学钢琴？rdquo最早的时候，金欢喜以为付子衿是喜欢钢琴，陪她练了一段时间，却觉得她只是把钢琴当做工具，不讨厌，也不喜欢。钢琴声戛然而止，付子衿的声音通过身体的振动传来，痒痒的。ldquo为什么这么问？rdquo金欢喜搓了搓膝盖，揪了揪裤子，也不太明白该怎么说。ldquo不知道，就是，听起来是这样。rdquo她是学校里第一个听她弹钢琴的人。第一次听的时候，金欢喜坐在凳子上，被钢琴声展现的优雅、抒情折服。听久了，却觉得呆板。公式化的学习，怎么称得上呆板？金欢喜回味片刻，改成了ldquo麻木rdquo。就好像付子衿已经弹奏了很久很久，她真心地喜欢过钢琴，也真心地不再喜欢了。ldquo我最早学的时候，是和妈妈一起学的。rdquo付子衿的手拂过琴键，一个又一个音阶，从低沉到明亮，ldquo那时候，我好喜欢钢琴。rdquo后来helliphellip她没再讲下去。轻轻略去了这一段。ldquo可能弹的多了，就没那么喜欢了。rdquo最后，她如此回答。蓝燕仪听完，严肃地拍了拍金欢喜的肩膀。ldquo嗯？rdquo金欢喜茫然地看向她。ldquo你真的喜欢付子衿吗？rdquo蓝燕仪搓了搓手，又问了一次。ldquo你有病？在这说？rdquo金欢喜捂住她的嘴，看了看两边，没人留意，都在看台上的小品。ldquo不是。是这样。你看，你现在高一，也就16、17岁，这个时候的人，从科学上讲，心理还没有成熟。你会不会只是产生了一种错觉？rdquoldquo科学？建议改为根据你的观点。哪个科学讲的？rdquo金欢喜假意掐了掐她的脖子，看向台上，ldquo我一直很清楚。rdquo她没再多说。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坐了许久，直到付子衿的节目即将开始。ldquo接下来，将由高一（10）班的付子衿同学为我们带来钢琴独奏《My heart will go on》，大家掌声欢迎！rdquo金欢喜鼓了鼓掌，见蓝燕仪一动不动地坐着，揪着她的耳朵让她好好鼓掌。蓝燕仪不得不鼓了鼓掌，小声念叨了两句：ldquo你们两个，一定是约好的，一个揪我左耳，一个揪我右耳。rdquo掌声散去，帷幕拉开，钢琴声响起。台上的付子衿穿着白色长裙，身后的屏幕上是翻涌的海浪。台下一片寂静，仅仅是远远的眺望，金欢喜都能感受到心跳的震动。热烈helliphellip真挚helliphellip平静helliphellip结束时，金欢喜听见蓝燕仪的感慨。ldquo悲剧的意义，就是从毁灭中生出不朽吧。rdquo这只是一句无心的感慨，却让金欢喜莫名觉得难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