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没路了!就在列车驶向尚未修好的轨道末端时,一号车厢忽然与后方断开,一号车厢拧成了一只黑色的风筝,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稳稳地向山谷中飘去。而身后的车厢还在与边烬的较劲中不住往前冲。黑魔方的分支想金蝉脱壳。山谷之下狂风暴雪,视野受限,要是真的让它逃走,恐怕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寻。边烬不想它逃离,不然这次捕杀便算失败。这分支不知吃了多少人,脑子极其活络又擅于隐藏,想再寻它恐怕又得经历一番波折。可此时边烬距离那风筝太远,本体也控制不下它。手中又拽着载满人的车厢,无法立刻去追。这一刻,边烬的脑海中有个清晰的声音在对她说——这些累赘是不是很烦?还不如全部死了算了。一群蝼蚁罢了,这些人的命轻贱,不值得。边烬指尖微不可查地松动了。“我去追!”沈逆的声音骤然炸碎了边烬梦魇般的臆想。边烬清醒时,发现沈逆不知何时操控房车冲出了托运的货车车厢。沈逆跃下山丘,开启房车追入山谷中。房车是陆海空三用载具,要追一只风筝不难。眼睁睁地看着沈逆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边烬颞颥突突地跳着,待她将剩下的车厢稳稳停在轨道尽头前,救了所有人的性命时,立刻抽回骨鞭,卷住轨道的一头,纵身跃入深谷。此时日落西山,深谷之中漆黑一片。越找越心急。“阿摇——”边烬的声音和风雪声一同响彻山谷。种种可能从发慌的心头掠过。直到……“师姐——”呼啸的风声中,边烬听到沈逆微弱的回应。找到沈逆时,见沈逆站在一片浓烟之中,腹部有一片刺眼的血迹。边烬看到血迹,呼吸猛然滞住了。沈逆几乎站不住,单手扶着身边的树干,原本还能自个儿撑着不至于摔倒,看到边烬的一瞬间腿就软得没法站了。“师姐,你看。”沈逆晃晃手里的虚电容袋,疲倦地笑道:“抓着了。”边烬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一把将沈逆揽入怀中,让她把所有的重量都靠到身上。沈逆脖颈后都是热汗,身子还有些发颤,但心跳还在,一下下透过相贴的身体传入边烬的胸膛。还活着。边烬微颤的指尖揉入沈逆的发丝里。还活着……边烬一时无言,半晌才道:“能自己走吗?”沈逆脑袋在她怀里晃了晃,“不能。”于是,当云衣云婵好不容易寻下来时,看见白御史怀中抱着个女子,温柔地问道:“还有哪儿疼?”云衣一怔,白御史居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语气像哄着小孩儿,但又比哄孩子更多一份心疼与动容。即便被两双眼睛盯着看,边烬有点儿臊,但依旧抱着沈逆没撒手。“不疼。”沈逆圈着边烬的脖子,肆意赖在她怀中。“那不是我的血。”边烬皱眉,“不是你的血?”“嗯,我刚收了黑魔方,突然蹿出一只熊。我把它打跑的时候沾了它的血。”边烬:……沈逆往她怀里挤了挤,“那我这一路追下来脚也扭着了,可疼了,不许放开我。”这时窦璇玑和李司也来了,四双眼睛瞧着,边烬还是如她所愿,没有放手。一言不发,宠到没边。云衣看得心驰神往。一贯说一不二的活阎王,居然这么宠着“妻子”。看来“妻子”这玩意,能耐可真大啊。云衣悄悄问云婵:“姐,你说我找个什么样的妻子合适?”云婵无语地看看云衣,再看看前方的白御史的背影,只想问这位“妻子”要待到什么时候。……此处距离高峰林镇不算远,列车长联系了当地的车站,特意发了几辆车过来把乘客接回高峰林。受伤的送医院,没受伤的可以暂时住下,等待下一班车。被黑魔方弄得胆战心惊,这趟车的旅客一时半会儿不太敢再乘列车,转乘马车或轮渡。沈逆和李司都受了些伤,她们打算先在高峰林住下。高峰林是个非常小的小镇,小到镇上只有两家客栈。一家已经住满了,她们一行人只能投宿到一起。三楼尽头的小客房内。“嘶——”窦璇玑刚要帮李司缝合,李司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窦璇玑乜她,“我还没碰着你。”李司实话实说:“让你一个战斗天赋者帮我缝伤口,我害怕。”窦璇玑立刻放下,“行吧,那你自己缝,我正好也累够呛,休息去了。”李司本来想叫沈逆来给她看看,这会儿也不敢吭声了,用没受伤的手拉了拉窦璇玑的袖子。“你说你这暴脾气,怎么就生气啦?那我不是疼得厉害么?”李司最会抓乖弄俏,拽一拽窦璇玑,窦璇玑又转身搭理她了。窦璇玑本来也没真的想走,要不是李司为她接下这一刀,现在她能疼到龇牙咧嘴都算是幸运,寸一点可能性命都得交代在车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