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倾洛将她手挥开,本想说“与我何干”,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没能真的说出口,默然片刻后,丢出个不冷不热的两个字:“恭喜”。没有在意的痕迹,依旧是冷淡和疏离。李极堵着她,“我救了侯府上下,你就这样对我?”李极贴得太近,又是那双迫切想要从她身上得到反馈,得到关注,得到爱意的委屈双眸,就好像她亏欠了李极几世的情缘,这一世非要纠缠她讨回去似的。曾倾洛心有些乱,横着手臂抵在李极身前,不想那具柔软滚烫的身躯贴着自己,眉头紧紧地锁着,看向远处道:“那安王殿下想让下官怎么做?”在救了靖安侯府,等待曾倾洛回来的整个过程中,李极的确想过无数种可能。曾倾洛或许会对她感激,感动,刮目相看……当然,以上的情况微乎其微,最有可能的就是继续冷待,就是眼前的情况。李极想到了,可是当想象成了真实的画面,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还是在一瞬间刺痛她的心。李极:“你知道我要和谁成亲吗?”空气中还是飘荡着血腥味和焚烧过后的焦臭味,曾倾洛有点想咳嗽。“李极。”曾倾洛垂下眼眸,那是一种回避的神色,“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李极打断她的话,“我要和你的第五姐姐成亲了。”曾倾洛在诧异中抬头。目光相撞间,李极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她的注视。自嘲的情绪在心中翻涌。果然,她说成亲,曾倾洛毫不在意,但说到第五阙,她便着急了。李极的心连着一直没能好明白的伤口一块儿抽痛着。曾倾洛反拽住她的手腕,“你威胁了第五阙?”李极觉得好笑地“哈”了一声:“你还喜欢她。”忽然被戳穿了曾经暗暗心悦的旧事,曾倾洛有点羞恼,未经多虑直接回答道:“没有。”说完后略为一顿,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真情实感回答李极。正懊恼为何要对李极说出真心话时,见李极就任她用力执着腕部,方才咄咄逼人的眼神也软了,声音变得温醇,像在祈求一个迫切想要的结果。李极:“那你喜欢我吗?”李极这般狂悖不羁的性子,偶尔的专注与温柔,让曾倾洛忽然产生了一种踏空感,陷入了某种说不上来的情绪之中。“不……”这次的回答言语上依旧坚定直接,但内心奇怪的摇摆只有她自己知道。得到了这铁石心肠的回应,李极的温柔与祈求立即不见,眼眸尖锐,一把甩开了曾倾洛。“那你管我是不是威胁了谁?”“你……”曾倾洛实在很不能理解她的喜怒无常。“身为天潢贵胄这般蛮不讲理,我与第五姐姐虽、虽没那种情谊,可也是一同在北境并肩作战的战友,你若威胁她,我自然——”李极:“自然要来杀我?为了别人来杀我是么,随时欢迎。”迎着李极血红的眼睛,曾倾洛胸口起伏了一下,没能说出任何一个字。李极负气调头就走,走了好几步身后的女人都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愤懑之下只能走得更快。李极压着腰间的伤口,快步走出靖安侯府,万姑姑等人恭送安王的时候都心惊胆战。安王殿下先前看不到人,很不乐意,说是要在府中等曾女郎。怎么这会儿等到人了,更不高兴了?在靖安侯府短短两个时辰,情绪变了八百次。绝色美人的脾气是不是都这么难琢磨?无论如何,李极走了,无论是气呼呼地走还是开开心心地走,万姑姑总算送走了这尊大佛。只是很忐忑。万姑姑问曾倾洛,侯君如何伤成那样,夫人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曾倾洛不知该如何与万姑姑说,支吾了几句,万姑姑握住她的手,眼睛红红的,已经大致猜到,不让她说了。万姑姑不停地喟叹,“我们侯君……该怎么办啊。”.沈逆毫无征兆地醒来。她躺在家中寝屋里,熟悉的场景乍然扎入眼底,被空荡荡的冷色赋予了一种陌生感。往身边一摸,空的。沈逆翻身而起,心口的伤处被牵连,疼痛让额头上蒙了一层冷汗。青丝散落,满眼惶惶。——我一直以来都是在利用她罢了,又怎会在意她的生死。含华殿上的一幕幕回到心上,边烬的声音犹在耳边。沈逆抓着伤口,沁出的鲜血滴落在床面上。疼痛让她清醒。这是师姐给她的伤口,不是梦。沈逆拢了寝衣,腰带也未系,下床。双腿软得失去控制,沈逆身子往下跌,及时撑着矮案,没真的跪下去。矮案倾翻的声响引来一直守在院中的三人。李司给沈逆缝合完伤口后没走,窦璇玑也留在这儿,与曾倾洛坐在院中喝茶,一同收集各方的情况,汇总在一起。想知道如今长安城究竟是何局面,讨论着下一步该如何走。寸步不离,自然也是怕有人趁虚而入来害沈逆。听到屋内动静,三人立即推开门,还未说半句话,就被冲出来的沈逆撞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