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走廊那头走过来一个人,李司抬眸,是边烬。是边烬没错,但眼前的边烬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很冷,眼神里是凝了寒气,双眸中读不出任何想法。这种感觉让李司心头一凛。要知道她最喜欢琢磨人的双眸,眼睛里最是能透露人的性格和情绪,这也是她行走官场和战场的重要技能。可眼前的边烬,她半点读不出来。李司就要吞下最后一口营养液时,边烬走到她面前,问她:“你想当皇帝吗?”李司猛地躬身,一口营养液喷了满墙。.另一头,帝国客栈内。第五阙和贺兰濯一同沐浴出来,发现第五阙放在案几上的电子表响了好一会儿了。是失联多日的小姑姑终于联系她了。小姑姑申请跟她视频通话,第五阙转成了语音。“小姑姑——”第五阙甜甜地唤了一声,看贺兰濯从她眼前走过,一把捞住她,往腿上抱。和胡乔珏对战时虽是亢奋,现在想想也是差点丢了性命,那玩意从未见过,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非人感。第五阙反应比常人慢些,通常得事儿过去好半天了,她才有可能咂摸出些惧意。这会儿害怕的感觉隐约有些冒头。特别想黏着贺兰濯。贺兰濯被她力气这么大胡乱一抱,不是坐她腿上,是整个人跌下去的。第五阙小姑姑的声音就在耳边,贺兰濯有种泄露私密的尴尬,无语,想起身。第五阙没让,抱得更紧,一边听她小姑姑说话,一边可怜兮兮地蹭她的胳膊,求她别走。贺兰濯:……多大人了,成天撒娇。没辙,反正也累,有人抱着就留下享受吧。贺兰濯捏了捏第五阙的下巴,没走,圈住她的脖子靠在她怀中。精神力释放太多,她很累,即便第五阙的小姑姑声音聒噪,第五阙的体温却很舒服,让她安心地坠入梦境。不知睡了多久,忽然醒来。床没有温度,没有第五阙的拥抱,她在夏末微凉的空气中打了颤。“阿阙?”贺兰濯唤了一声,没人应。贺兰濯翻了个身,没在意。这孩子成日闲不住,每天铁打的十公里要跑,发现个什么新鲜事就喜欢出去瞎溜达。趴了一会儿,想到那个异兽,心跳被催快了几下,贺兰濯翻身坐起来。给第五阙传信,问她去哪儿了。等了一会儿,没回。反而收到另一封传信。贺兰濯看了一眼,厌烦的情绪上头。但她不能不去。随意穿了身衣服,去顶层。推开顶层的屋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今天的气氛不太相同。贺兰濯缓步穿过玄关走到前厅,发现向知番和蔺咏铭也在。难怪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让人不喜的臭味。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向知番。她知道阿赐的下落只有向知番知晓,阿赐就是被他控制着,藏在北境茫茫大地的某处。护目镜之下,贺兰濯腾着杀意的犀利目光从向知番身上划过,安静地敛起。向知番也有S级精神力,若是杀意太重,很容易被他察觉到。她已经秘密顾了一支赏金猎人小队,人工加机械侦测的手段并用,日以继夜地在北境搜索阿赐的下落。一定能够找到阿赐。在此之前,她得忍。万箭穿心也得把万箭埋进身子里。忍着。给她传信的是康逸,大概又是有什么事要办才叫她来,懒得多问。贺兰濯刚要站到一旁,向知番望向她,对她说:“来。”贺兰濯走到他面前,借着护目镜的遮挡往里屋看。李极不在。向知番手里拿着张红色的卡片,递给贺兰濯。向知番道:“这是给你的请柬。”贺兰濯一时没接。向知番笑道:“殿下和安王妃的大婚吉日已定。你和安王妃是老相识了。大婚之日,你定是座上宾。”起初的疑惑,在想通某种可能性之后忽然变成了一记重拳,猛地擂在心口。翻开请柬,“李极”边上赫然写着三个她无比熟悉的名字——第五阙。脆弱的神经在这一刻安静地崩裂了一角。向知番的声音很远。模模糊糊。“能套住第五氏的嫡女,本事不小,殿下没白器重你……”……只给她这封请柬,就让她离开了。贺兰濯全程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往门口走的时候,视野在不受控制地晃动。居然没能握住门把手。呼吸过快。压着,往下压,不要泄露半点真情实感。这是试探,和李极以往对她的试探没什么不同,试探她对第五阙的情感真假或深浅罢了。对她的试探都只是顺手,向知番搞这么大的阵势,真正的目的是牵制李极。李极现在对心上人如痴如狂,已经在脱轨的边缘,这只老狗筹谋多年的计划很有可能在节骨眼上功亏一篑。贺兰濯告诉自己,没事的,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调回心跳的频率,终于将门打开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