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要是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怕那个师姐一直谋划的事要前功尽弃。沈逆不确定此事牵连会有多广,师姐布局又有多深,不好冒险。暂时先观察。那个师姐会出现一次,就会出现第二次。等她再现身,沈逆一定不让她吻,嘴得留下来说话。边烬起床洗漱更衣,见沈逆还坐在床上不动,拿营养液给她。沈逆强撑着精神,给自己灌了一整瓶营养液。喝营养液的时候,余光里的边烬正安静地看着她。那目光沉静内敛,只有沈逆能感觉到,注视中还有一份疑虑和审视。毕竟是同一个人。这个师姐也很敏感,很危险。沈逆努力压抑着心跳,再这样跳下去,连理模块会到这个师姐那头打小报告的。喝营养液时,沈逆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的内心活动。感觉叫“这个师姐”或是“那个师姐”的,不太好听。既然都是师姐,那就叫“边师姐”和“烬师姐”吧。昨晚欺负她的师姐凶凶的,不想她开口问话就把她亲晕过去,这般霸道,就叫边师姐好了。眼前的师姐疼她又会宠她,温柔多了,就叫烬师姐。分配好两个名字,沈逆心头还有点热。边烬说要去兰台,她也打算去城防兜一圈,好让脑子降降温。.初夏那会儿开始,城防推进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原本以为第一阶段落地起码要到年尾,没想到眼看秋季将至,已经快要完成了。有阵子没见李煽,今日一见,险些没认出来。李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一边猛咳一边还在现场指挥调拨。沈逆下意识去看她的手。李煽手压在手帕上,捂着嘴,咳完之后随意看了眼手帕,颇为心烦地折起手帕,塞到挂在蹀躞带上的小包里。整个流程很自然,像是会用手的样子。李煽应该不是魔种,那就是真的病了。今日日头很辣,李煽不放心她昂贵的材料,生怕被贪墨了,硬是跟来盯了一上午,确认所有材料到用在城防上。一早上她都顶着盛夏的烈日,只喝了一瓶营养液。沿着石阶往下走的时候忽然眼前发白,心里唤了声“糟糕”。这几日她本来就咳喘不止,寝不安席,若再摔一下,后果不堪设想。眼前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到,全世界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等再能勉强视物,发现自己没有沿着陡峭的楼梯摔下去,而是坐在台阶上,胳膊被人拽着。烈日当头,晒出李煽浑身的冷汗,一声“谢谢”卡在喉咙里,虚弱到说不出口。等发白的视野终于回归正常,李煽艰难地抬眸,意外看到了沈逆。沈逆递给她一瓶营养液。李煽接过来,缓慢地喝完,用手背压了压头顶,刚刚说出一个“谢”字,忽然又是一阵猛咳。沈逆见她后背咳得一直耸动,手慌忙在蹀躞带上寻找手绢,找了半天也没能摸到。沈逆一抽,塞到她手中。“不用谢,你帮我保守秘密,我拉你一把,算是扯平了。”李煽捂着嘴,咳嗽渐渐平息。再次看向沈逆。这么热的天,这女人穿着绯袍头戴幞头,一身清清爽爽半点汗都没出,依旧是她心中的冰壶秋月,冷泠泠的。李煽知道她说的保守秘密是什么。沈逆想要进最高研发署的禁区,还趁她喝醉复制了她的权限,故意留下复制的痕迹,大大方方让她明白是谁所为。想让她憎恶罢了。李煽发现后,只觉得可笑。可惜啊,她也没有进入禁区的权限,沈逆把她看得太重要了。遗憾的是她毫无用处。连憎恶的立场都没有。之后最高研发署走水,禁区被破,李煽没有道理不知晓。联系她权限复制的事儿,沈逆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迄今为止李渃元也没有来找沈逆麻烦,说明李煽没有向李渃元揭发她。此处只有她们两人。比风还沉默。远处阴云之下拔地而起的城防已然看不到头,坚硬、磅礴而壮阔。像一只钢铁之手,护住了脆弱的古都。李煽知道这宏伟的工程有朝一日会救下无数人。而这一切,该归功于谁。喉咙里全是火辣的血腥味,肺部像被热油烹过。李煽声音也变了。从前如玉石般清脆,如今沙哑干涸。“所有的天赋,都需要漫长刻苦的修行,才有觉醒的可能……沈逆,你为何想觉醒天赋?”以前倒是没有人问过沈逆这个问题。即便没人问过,她回答得也很快,无需思考。“想让我在意的人称心如意。”李煽长叹一声,第一次不顾形象靠在石阶上。疲倦发痛的肢体肆意舒展,骄阳洒在没有血色的脸庞上,很快蒸发了眼泪。“这也是我毕生所求。和你不同的是,你能做到,而我,恐怕无能为力了。”……曾倾洛重回工程司,这是边烬的要求。曾倾洛没说她和李极具体发生了什么,可画坊里她俩那憎恨中又带着扭曲的微妙情感,明眼人都能感受得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