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两边都是她的恩人呢?窦璇玑果然陷入了沉默。“不知道。”等了良久,直到夜将走到尽头,窦璇玑才说。“希望不要有一日吧。”别人只道窦璇玑面冷心更狠,只有房判知晓她重情重义。只是她在意的人,暂时还没有人将她当回事。剩下的么,就是她根本不在意的人。房判说“我请你”,窦璇玑随口说了句:“不用了,就咱们那点俸禄,你还是留给自己吃喝玩乐去吧。”房判被噎了一下,接过窦璇玑的饼,咬一口。窦璇玑斜她一眼,“不是不吃?”“你送我的,免费,干嘛不吃。”窦璇玑提了提嘴角,算是笑了。两人一边啃着硬饼配廉价的果汁,一边等着交班。同僚来了,双方同步了一下今天排查过的区域。同步的时候,窦璇玑发现房判不知道被什么吸引,心不在焉一直往某个地方看。来交班的是上回和她们一起去接沈逆上朝的那对模样恐怖的搭档。其中之一是她们的队正,算是她俩的直属上峰。窦璇玑不想房判开小差被发现,悄悄在她后背为数不多的原体上拧了一把。房判立刻挺直了脊背,转回注意力。到底没被发现,双方交接完毕,熬两个大夜的搭档终于能回去休息一日。窦璇玑问:“刚才在看什么?”房判指着远处灯火通明,隐约传来些澎湃丝竹声的地方。“今晚有演出?长安城好久好久都没有演出了。”“房判,之前门主布置任务的时候,你脑子又不知道游到什么地方去了?今晚是永王生辰庆典,中央剧院里专门为永王上演《金风玉露》。这会儿文武百官全都在中央剧院,估计天子都在。”“什么,《金风玉露》?这剧都已经多少年没演了,居然有重见天日的时候。错过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看到了。”“……所以你听人家说话,就只听你想听的那个关键词是吧?怎么,你对这部剧很感兴趣吗?”窦璇玑的生活里除了任务就是任务,没有任何私人消遣。看她然了无生趣的寝屋就知道,她是个极简主义者,生活和情感上都是。房判不一样,窦璇玑在她的屋子门口看过一眼,里面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和自己相比,她是一个极繁主义者。喜欢吃,喜欢收集各种纪念品,对什么戏剧感兴趣也不奇怪。房判“嗯”了一声,道:“我很小的时候,耶娘带我去看过。”她没说后来,窦璇玑也明白她没说出口的话。后来自然就是和窦璇玑一样,成了孤儿。窦璇玑想了想,说:“走。”房判:“去哪儿?”“看戏啊。”房判:“……你不都说了,今日是永王生辰庆典,被邀请的是文武百官,我们进不去的。”窦璇玑:“京师还有我们丽景门进不去的地方?”房判:……虽说这话没错吧,可是也太冒险了。“璇玑,咱们已经交班了,不是当差的时候了。”窦璇玑嫌她啰嗦,一拳捶她胳膊上。“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房判:……房判提心吊胆地跟在窦璇玑身后,到了剧院门口,剧院属员和执行的武卫都在此守卫。幸好没有丽景门的同僚。他们看向窦璇玑和房判,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们是无孔不入的丽景门女官。“排查。”窦璇玑理直气壮丢下两个字,武卫便半个字没多说,帮她们开了门。房判跟在窦璇玑身边,看上去镇定,其实心里紧张得很。一进去,果然看到真正在此巡查的丽景门同僚。“这里。”窦璇玑拉着房判走进通道里。她俩走的是属员通道,只能到二楼偏角的位置。视野被遮挡了不少,可剧院的氛围还是一瞬间让房判心潮澎湃。庞大的剧场和潮水般的丝竹与唱腔,一瞬间把房判带回到童年还有家时的记忆。一颗灰冷的心,瞬间复活了。二楼包厢内。送来多少水果沈逆就吃多少。无论李煽和李极怎么互怼,明枪暗棒的她一个都不接,嘴是没空应的,只忙着进食。肚子里的空间有限,到底是吃饱了,怕嘴空闲下来不搭理这两位金枝玉叶显得太过刻意和无礼,沈逆在吃最后一串葡萄时,开始寻觅下一个借口。居然被她看到两位老熟人。房判和窦璇玑站在二楼角落,为了能够看清舞台,房判大半个身子都探出去悬在空中,掀开了帷帽,正看得全情投入。而窦璇玑站在她的身后,单手拎着她的后衣领,以防她掉下去。沈逆打开包厢的窗户,对房判和窦璇玑招手。窦璇玑率先发现了沈逆,跟房判说了一句什么,房判立即将帷帽遮下来,挡住她只有一只眼睛的丑陋面容。沈逆向她们招招手,示意她们过来。房判:“靖安侯好像在叫咱们。”窦璇玑:“过去看看。”沈逆热情地把她俩迎进包厢,和自己一块儿坐在沙发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