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逆拍了一整圈客房,犄角旮旯都照了个仔细。边烬暗暗在观察,没有另一个人的痕迹,沈逆独住。沈逆这么做当然是为了边烬安心,她可是正经出差,没人进她的房间。边烬眼角有些隐隐绰绰的笑意。“今天很累吧,早些休息。”沈逆躺回床上,镜头对着自己的脸。“师姐陪我睡。”发丝落了些在脸庞和床面上,粉唇乌丝,眼眸里点点娇态,连声音的尾调都是软软的。边烬无意间就被她的话带着走。“怎么陪呢?”“你也躺下,看着我,就像我们还睡在一起。”边烬躺下,侧卧的姿势看着视频里沈逆的脸,真的有种跨越了时空还睡在一块儿的亲密。沈逆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边烬的轮廓,明亮似水波,多情迷人。素颈如玉,琼钩浅曲,连着一小截因为侧躺的姿态延伸出来的颈弯。“好想师姐抱着我。”好直白的撒娇。沈逆小时候也这么说过,可现在再说,感觉已经全然不同。边烬心尖被她撒娇的话催动,酸酸软软,并不难熬,多了种迫不及待的麻痒。“等回来再……说吧。”短短的一句话,中间卡顿。沈逆没再去闹边烬,她的确倦了,有边烬陪伴,她很快沉沉入睡。这是她们成婚后,第一次相隔这么远。之前忙碌的时候沈逆也睡过工程司和工作室,但不一样的。无论沈逆怎么忙,她还在边烬周围,还在相同的空间里。她随时会出现,若是要见她也能寻到她。但身处另一座城池,相隔崇山峻岭人潮人海,她在做什么,身边又有谁,无从得知。走出了日常,便成了远在山海之外的传说。沈逆不在府中这几日,边烬独自用膳,再独自入睡。没有沈逆的气息,侯府如同被抽去了热度。有时候会莫名醒来,枕边空空荡荡,只她一人浸在冷夜之中。几番辗转,终于入睡,那只侵害她梦境的手从意识深处游荡着,又来扼她的喉咙。猛然醒转,呼吸困难,浑身发烫。这次她自己醒来了,没有被困在噩梦里。擅自想起了某夜的怀抱,充满安全感的紧拥从脑中闪过,寝屋的清冷愈发难熬。转目漆黑,伸手无人,连鼻息都只有她一个人的。在北境深山里独自守夜的那一个月,都没有此时对“孤独”这二字的滋味体悟真切。吃过了蜜,苦便更苦。打开电子表,找到沈逆。想她的气息,哪怕只字片语也好。指尖刚刚移到沈逆的对话框中,便停滞了。沈逆有自己的事要做,洛阳城防关系到千万百姓的安危,不能分她的心。别让她担心。睡不着索性起来练练身子。沈逆帮她做了一个练鞭的装置,启动后会高速弹射球体,供她训练准头,有几个档位可调。一口气抽碎了一千个飞球,心里的烦躁稍微压制了些。沐浴后,东方已晓,朝阳驱散了边烬心中的孤冷。刚到饭厅准备用膳,万姑姑急急而来。“夫人,外面有两个怪人说要见您。”“怪人?”边烬擦着鞭子问。“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在载歌载舞,说非见您不可。”边烬以为自己听错了。“载歌载舞?”万姑姑自个儿说出来也觉得荒谬。“对,载歌,载舞。”边烬将鞭子收入腿侧,还没到侯府门前就听见两个破锣嗓子在嘶吼,歌不成歌调不成调。门前两位的确一边哭一边又唱又跳,还是老熟人。被她五十军棍打废,后来找她麻烦弄坏了水晶球,被一腿扫飞的那二位。那二位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在门口激情舞动,大声嘶吼,舞得身上掉零件闪火花,依旧停不下来。边烬见到此情此景,不能理解。他们已经累到双眼翻白,却无法昏迷,跳到边烬面前,边唱边向边烬哭诉。连猜带蒙,边烬大概搞懂了发生何事。自从上次他们俩被边烬一脚踢得半残后,好不容易把自己修得七七八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几日大半夜的忽然身体不受控制,爬上屋顶打鸣,一群邻里街坊冲出来骂他们,他们不仅没法停,还开始跳舞。之后把金吾卫招来了,只能逃走。这么多天了,居然停不下来。没办法吃饭也睡不着,就搁那唱搁那跳。肯定是被哪个黑客黑进模块,给他们下了病毒。寻遍了京城中的机械师,没人能解。再这样下去,他们得过载而死。实在是受不了了,跑到侯府来求边烬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会立刻滚出京师,再也不出现在边烬面前。边烬:“你们中毒与我何干?”高个边唱边哭边求饶,“总都督,边奶奶,祖宗……这事儿除了你们家侯君,还有谁能办到吗?”上次沈逆在兰台门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黑了周氏,这等高调的行事作风肯定早就传遍了京师。而且,那高个还有句话没直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