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逆又说了句“奇怪”。思考的同时情不自禁去揉难受的眼睛。忽然手腕被边烬握住。“不可以这样揉,有细菌。这双眼睛白长这么好看,是不想要了么?”边烬的话冷意十足,是沈逆熟悉的那种凶巴巴的宠溺。沈逆难受地眨眼,没再揉了。“我滴一下眼药水。”“别滴了,眼药水也不能一直滴。还有后背是不是也伤着了?”沈逆本想说“坚持一下,得弄明白到底为什么指数降不下来”,边烬先开口了。“这次的检修到此为止。先休息。”边烬的话不容置喙。手套之下,指骨透着粉意的手放开了沈逆的手腕。沈逆一贯有自己的主意,边烬已经做好自己多管闲事会被她反驳的准备。没想到,沈逆完全没有反驳她,反而乖乖地“哦”了一声。红着眼淡笑道:“听你的。”乖巧的师妹,让边烬有一时的恍惚。沈逆也不是天生叛逆。粉团似的金钗之年,成天像跟小尾巴似的跟在边烬身后,偶尔是只小倔狗,但大多数时候边烬说什么她便听什么。那时边烬怎么宠她都嫌不够,捧在掌心里都怕化了。“我明日再继续。”沈逆也没用手去揉眼睛了,再干涩难受都只是闭着。喜欢边烬管着她的感觉。六年来落落寡欢,形单影只,不把性命当回事的灰暗日子,被边烬这句凶巴巴的“管教”划下了句点。她又是有师姐疼的人了。“师姐。”沈逆指尖勾住边烬的腰带,指腹在温热的布料内侧磨了磨,撒娇道:“我后背扭伤了,师姐能帮我看看吗?”作者有话说:沈逆:我检查完师姐,换师姐来检查我(///v///)第36章提醒她查看后背的伤是一回事,直接帮她看又是另一回事。边烬还没答应,沈逆人已经趴到沙发上,将寝屋小黄雀同款小小黄雀抱在怀里压着,半支起身子。等了几息没等到边烬,还纳闷地回头。漂亮的眼睛里写着疑惑。师姐怎么还不来?“可以戴双层手套,不会有什么感觉的。”沈逆给她打一个安心的补丁,掐断她的退路。边烬:……有种当好心人,反被赖上的无奈。两副手套叠着戴,坐到沈逆身旁,轻轻按压她的后背。“哪里疼,与我说。”边烬不是机械外科手术的高手,然戎马倥偬,普通的跌打损伤自不在话下,伤筋动骨也能轻松接上。无论是对自己还是手下的士兵,边烬手法都不算温柔,以治好伤为主。都是战斗天赋者,疼就忍着,没空惯着谁。可碰上沈逆,这个脆弱又精密的机械师,那些习以为常的手法都不太舍得施展。小心翼翼地在后背上寻找伤处,轻微压了几下,就能察觉到这具身子改造的部位很少,几乎所有的骨头都是脆弱的原生骨,连关节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记得沈逆小时候便同她说过,不希望自己改造得太多。身为机械师,她反而不喜欢太多机械干预。她最相信的是自己原生的大脑。重逢这段时日,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人,不是在暗中拉扯,就是一致对外,还有黑魔方突然的出现让人费力费神。她们也很少聊自己的事,边烬只听闻沈逆在自己失忆的那三年中,还是去了北境,一手培养出了机械精兵,势如破竹,把弦昼打得落花流水,丢失的城池全部被她抢了回来。边烬偶尔也会想,当初她严厉拒绝沈逆上前线,是否太固执了。沈逆的潜力那般大,若六年前不阻止她,现在又是怎样的景象?她俩可能依旧对彼此有些微词,可起码不会疏远这么多年。但后悔吗?不。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再给她一百次选择的机会,边烬都会选择让沈逆留在师门。留在最安全的地带。“唔。”思绪被沈逆的痛吟打断。“唔”字从沈逆喉中闷出来,短促又带着清晰忍痛的绵软。边烬已经下手很轻了,没想到还是弄痛了沈逆,立即抬起手,柔声问:“是这儿?”其实痛感还好,边烬手法老道,揉得她很舒服,只不过经络纾解的过程痛楚在所难免。有些痛楚反而是舒爽的感觉比难受更多。本来完全能忍,边烬这么心疼地一问,沈逆便忍不了了,难耐地耸动后背,紧紧抱住小小黄雀,硬是挤出了两包眼泪。“是……”沈逆侧过脸往后看,纤长的睫毛被水打湿,水蒙蒙的一片,楚楚可怜。“师姐轻些。”边烬见她泪眼朦胧,娇花似的脆弱,像被自己欺负了般可可怜怜,心头都被她弄软了。“很疼吗?我没用劲儿啊。”边烬揉过沈逆的头顶,轻轻安抚她。没想到师姐会这么温柔抚摸自己,沈逆立即得寸进尺,暗暗调整了脑袋往边烬的掌心里去,轻轻蹭动着。机械师脆弱她是知道的,已经轻到不能再轻了,只是隔着衣衫,伤势不明,她手上的力气又比一般人大得多,的确有可能无意之间触到伤处,让伤口恶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