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长安李氏后人,而是洛阳郡王之女。李司幼时一直在洛阳养马郁郁不得志,后来自己跑到西北征战,在西北夺了一直犯境的岳国国主的首级回来献给李渃元。李渃元大喜,将其调任京中。李司精明骁勇,从中郎将到金吾将军不过短短三年时间。李司这番话分明是故意为难沈逆。这李司掌管皇城守卫,金吾卫日夜在城中巡查,近万人都是她的眼线。若是和此人结下梁子,比李煽难对付,往后可有的烦。两人正僵持着,一道清脆却带着冷意的女声从后传来。“沈总监事为何还不去查查伤势?”窦璇玑手里抓着一只炸得只剩半身的箱水母,放到房判撑开的口袋里,打算拿到最高研发署研究。房判将口袋一束,窦璇玑眼神飘了过来。“今日这些海里游的玩意突然出现在城中作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被什么操控,如今是何局面,那三个字又意味着什么。眼下城防乃是重中之重,耽误了城防会害多少人性命,你这狗命赔得起吗?”窦璇玑自然不去骂金吾将军李司,只盯着那队正。窦璇玑是丽景门女官,专门为天子办事,论官阶不过九品,但丽景门位轻权重,在城中行走向来肆无忌惮,文武百官都要忌惮三分,就怕落到她们手中。虽没少在暗中骂她们,却也从没人愿意招惹,知晓她们可比金吾卫要难缠得多。李司当然听出窦璇玑指桑骂槐,别有深意地凝视窦璇玑,似要将她的长相牢牢记下。片刻后,抬起手,示意金吾卫收兵。房判在窦璇玑耳边轻声说:“就这么走了?”下一刻,便见李司一脚踹向路过的一只狗。“挡路的贱狗,别让我再遇上,不然见一次打一次。”李司这声“贱狗”意有所指,暗嘲丽景门是狗仗人势。房判亮出武器,被窦璇玑按了回去。窦璇玑也不恼,和回眸狞笑一身阴气的李司对视,直到李司和金吾卫和其他南衙护卫队一同离开。沈逆对窦璇玑道了声谢,窦璇玑没搭理她,转身就走。窦璇玑也不喜欢沈逆,但上次沈逆那张不饶人的嘴帮她回怼了李煽,她记着,这次不过礼尚往来。沈逆离开时对曾倾洛说:“华楼内有具尸体,帮我带回侯府。”曾倾洛:“喏。”.刚回到侯府,四下无人,没等沈逆开口边烬就从她怀中落地。沈逆怕她毒素未清除干净,冒冒失失下地恐会摔着,手抬起来要护她。“你的伤口还需……”“我会自己处理。”边烬平平稳稳落地,去了卧房。沈逆笑着收回尴尬的手。别人家的双妻经历生死后情比金坚,我们家的双妻同生共死后换回一个铁石心肠。也罢,这点伤不似脊柱,位置也不算太刁钻,师姐那粗糙的缝合技术也有了用武之地。只是……师姐手背上那个牙印,不知她看到没有,又能保留多久。想起花铺内的那一幕,沈逆咬了咬自己的指骨,将滚烫的心思平复,打算将卧房让给边烬,自己去工作室待着。.诡异的箱水母袭京,几乎将整个新闻署夷为平地,甚至是在直播期间发生的事,不可能藏得住。从长安到洛阳,整个帝国万维网都在热议箱水母从何而来,而沈逆却在研究手头这具焦尸。曾倾洛找到了秦无商的尸首,将其装在货箱内,假意给沈逆送货,送入工作室内。沈逆启开货箱,里面陈着一具焦尸,已经全然看不清原本的面目。曾倾洛:“华楼内就只有这一具尸首。”“看上去有不少箱水母主动攻击了她,还是在她死后。这种毁尸灭迹的手法倒是半点都不怕人瞧出点异常来。也是没想到我有挖坟的爱好吧。”沈逆拿来光学扫描镜仔细观察,焦尸肌肤上贴着一角没有完全烧尽的紫色布料,的确是那身旧官服。“是她。”曾倾洛:“她是?”“弦昼国女帝,秦无商。”显然这个答案超出曾倾洛的意料,“她?死了?”“如果她是秦无商的话,那秦无商就死了。如果不是,那就没死。”曾倾洛:……沈逆很少说这种废话,可回味了一番,又觉得这句话中透着说不清的诡异。“谢谢,辛苦了。”沈逆看曾倾洛神色紧绷,微笑着换了个话题,“腿用得如何?有没有受伤?”“腿太厉害了,谢谢小师姐,我没受伤,不过第五姐姐和贺节度使好像都见了血。”先前被金吾卫缠的那一下,沈逆都没来得及注意第五阙她们的状况。“她们最近应该都在长安,回头我再去拜谢。”“小师姐,你确定你想得起来去拜谢?”曾倾洛对沈逆非常了解,沈逆只要扎进工作室,铁定不见人不回传信,什么时候将手头的事忙完了,什么时候她才会“重返人间”。沈逆浮了浮双眉,“那倾洛要是有空,麻烦帮我跑一趟吧。”曾倾洛笑得明媚可爱,“我就知道。喏——”“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大师姐就回去了。”曾倾洛离开后,沈逆便整个人浸入工作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