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压抑,但在安静的夜晚也足够销魂露骨。两位女官听得一清二楚。个稍矮的女官神色略怔,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脸颊微红,说:“走。”高个女官快步跟在她身后一同离开。细碎的脚步声远去,院中徒留夜风鸣廊。“她们走了。”沈逆收回目光,转头时无意间看到床边矮几上放着红色圆盘,盘中盛着红彤彤的喜果。灯早就关了,只剩扑朔的烛光。婚服、红被、垂帐……沈逆再次想起,这是洞房,是她和边烬的洞房。身下人开口:“可以起来了。”被沈逆圈在手臂中的人侧着脸,望向床内侧。纤睫翘曲,秀颈琼钩,腰若流纨素,温软的胸口微微起伏。提醒沈逆的语气平淡,淡得如得道高僧,无欲无情,几乎要化在夜色之中。沈逆离身,边烬坐起。沈逆脖颈肌肤有些热意,边烬方才搂着她的触感还残留在上面。再看边烬,似一切如常,神色镇定,实则耳尖早就覆上一层血红。沈逆眸色微动。师姐冷若高山寒冰,却也不是全然无感。一番折腾下来,边烬绾好的发髻有些乱了。沈逆极少见她凌乱的姿态。安静的洞房内,不太熟悉的两人骗走了旁人,也落得无话可说。沈逆端起合欢酒,轻嗅。浓香的酒味散发着刺激的辛辣。“是烈酒,能助眠。”沈逆将酒递到边烬面前。边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喝过酒了。以前在燕落打仗的时候,天寒地冻,经常靠喝烈酒取暖。既名为合欢酒,自然是两杯,一对的。新婚双妻本该交杯共饮,耳鬓厮磨。但想起方才沈逆抱着她又压着她的感受,边烬接过酒盏时的动作都有点犹豫,更遑论耳鬓厮磨。幸好沈逆利落地一口喝下,没给边烬为难的机会。边烬也仰头喝了干净。烈酒辛辣,辣得沈逆嫌弃地眯起眼。边烬却全然无事,如同喝了杯凉水般平静。各自喝完酒,边烬将酒盏放到案几上,发现装着喜果的圆盘边上还有一个刷了朱漆的木盒子。边烬有些好奇,“这里面装的是何物?”沈逆:“师姐还是不知道为妙。”边烬最是听不得激将法。将木盒打开,里面陈放了好几样东西,形状怪异陌生,描述的文字也令她不解。边烬:“这是做什么用的?”沈逆:“助兴。”边烬:……啪——边烬扣上盒子,别过头。沈逆欣赏着她脸上难得一见的慌乱。“我说了,师姐还是不知道为妙。”边烬努力控制着紧绷的嗓音,“我,如何知道这里面是那些。为什么会摆放这种东西在此?”沈逆:“没什么,洞房必备物品罢了。”边烬又是一阵沉默。洞房,自然是新婚双妻尽情欢愉之地。有助兴的器物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只是脸颊发烫的温度不太受控制。沈逆饶有兴致地观察边烬的反应。六年前,与边烬分别之初,沈逆确定边烬从未与任何人有过情事,连情爱沾边的情绪都不曾有过。倒是隔三差五的有人上双极楼提亲,被她直言不讳地拒绝。钟情于边烬的人络绎不绝,但她从未正眼瞧过谁,包括单方面告白的沈逆。六年后,依旧毫无长进。朱漆木盒内的事物让边烬颇有些难堪。这份难堪让沈逆确定,未见的六年中边烬没有变,依旧是她熟悉的大师姐。这位玉面阎王行伍杀人不在话下,情感经历意外的单纯。洁癖使然,寡冷的性子使然。连嗅到旁人气息都会晕眩,很难想象她若真与谁欢爱,被另一个人的气息全然浸透时,会是陷入何等状况。盒子是扣起来了,但刚才看到的画面,和因此滋生的奇怪想象和情愫,一时无法从边烬的脑中退潮。不适合和沈逆同床共枕。边烬将并排摆放的两床被褥其中之一抱起,对沈逆道:“你睡床,我睡地上。”沈逆见她将原本一对的鸳鸯枕褥残忍地分拆为二,没应她,接过她怀中的被褥,在地上铺好后,自己坐进去。沈逆:“寒冬腊月,师姐重伤未愈,怎么好让你睡地。我睡。”边烬还想再开口,沈逆无所顾忌地宽衣。边烬心里暗恼一句“还是这般放浪”,将目光移开。烛光被拨暗,冬夜的丝丝冷意缓缓沁入本该热浪层层的洞房。屋外风雪声渐盛,沈逆还在慢吞吞地宽衣,边烬整个人转到里侧,生怕不小心看到她。沈逆边折婚裙边说:“师姐损伤了玉璧,现在换上的机械脊柱也只能供日常活动使用。正式的脊柱我在赶工,但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更换脊柱前的这段时间里,切不可有太大举动,否则伤势只会更严重。“惦记师姐的人不少,师姐还不小心丢失了三年的记忆,若是我放师姐在外独居,师门师弟师妹恐怕要说我薄情寡义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