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宴待她虽不体贴温柔,却也从未曾这般疾言厉色过, 如今甚至动了手,这叫曹贤身子都有些发软,却还是跨了一步走到侍女前方挡着,生怕何宴再次迁怒侍女。 不,也不能说不恐惧, 只是她到底有一分韧性,想要弄明白何宴到底为何突然变成这样, 毕竟何宴虽然不喜她, 却也给她妻子的尊荣, 后院莺莺燕燕多, 却未曾让她们舞到她面前来。 毕竟曹贤不是旁人,而是曹操的女儿,他是曹操养子,自然知晓曹操的性子,他未必多看重曹贤这个女儿,可也不愿被人打了脸。 如今虚伪的秦朗得了中郎将的差使,而他却只能在魏王府做一个普通小吏,这如何不叫他心生怨愤。 奈何曹贤与何宴成亲后,就没有过琴瑟和鸣的时候,哪里知晓何宴心中所想。 不过…… 看看依旧跪在地上的侍女,曹贤又想起刚刚何宴打那一巴掌之时心下的恐惧,那股子喜悦霎时间就散了些,就连脸上的笑都变得僵硬了起来。 只觉得这妻子一点都不如他的意,既没有曹大娘子那般美貌,也没有二娘子那番才情,只不过一平平妇人尔。 眼不见为净,何宴一甩袖直接起身离开去了花厅,召了几个最近十分宠爱地侍妾,又让人去乐坊召来几个乐师,丝竹声声,倒让何宴有种醉生梦死的感觉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所以回到家得知曹操居然将曹贤嫁给了何宴后,眉头就没松开过,就好似何宴觉得秦朗虚伪一样,秦朗也觉得何宴太过张扬虚浮,不够稳重。 在他看来,为人养子,母亲又入了养父后宅,他这与前夫的儿子就该低调行事,努力上进,争取早日为养父分忧,也好让远在后宅的母亲多一分底气,能护持幼妹幼弟平安长大。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秦朗:“……” 那何宴行事不羁,还未成婚之时就有传言说宵禁在女闾过夜,他有心去往何府,探望一下妹妹,奈何荆州事重,他不能耽搁了行军,十分左右为难。 秦朗听了觉得有理。 他还真不太信任那何宴。 战事要紧,秦朗只得放下母亲和妹妹,又跟小弟玩耍了一会儿,才押着补给的粮草辎重往豫州去了。 不仅要求曹操必须及时补给,还有带着清单到豫州后,由她的人参与羁押,说白了,她压根就不信任曹操,不,不对,她信曹操在大事上不会对阿婉动手脚,但她不相信曹操手下的那些人。 这群该死的臣子也开始各自投注了。 而得知这一切的卞夫人直接撕烂了一张帕子,她也有儿子在军中呢,怎么曹操却叫他如同小兵一般往上爬呢?只做个小小的校尉,又有什么用。 母女俩抵足而眠一整夜,第二天天还未亮,阿婉便换上皮甲准备回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