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看见曹昂时,甚至怀疑床上躺着的不是活人,而是一个死人。 阿婉也吓了一跳,赶紧松开曹琅的手,掏出毛笔来就对着曹昂来了个局针。 “说,到底怎么回事?”曹操也瞬间暴怒,猛地扭头看向身后跪倒一片的年轻女人,而跪在最前方的则是嫡妻谢氏。 曹操这一怒吼,更是叫谢氏颤颤巍巍,只是她本世家女,吓过了头,反倒镇定了下来:“容儿媳回禀,夫君他自知对不住二叔,成日饮酒,前些日子突然倒下,妾身也是方寸大乱,立刻请人寻了医者,只是医者诊脉过后却说夫君饮酒过量,且无求生之意……” 无求生之意,也就是说曹昂一心求死。 就连阿婉也忍不住蹙眉:“他都这般了,你又为何不去寻我?” 谢氏立即应声:“只是半道被人拦了,言说妾身乃是被圈之人家眷,很不该进王府。” 奈何他吸食寒食散多年,早已骨质疏松,就连牙齿都活络了,这一咬后槽牙,只听见咔哒一声,曹操吐出一口血来。 这是气的吐血了? 曹操确实生气。 谢氏被拦,显然不是阿婉的手笔,若她真想要曹昂的命,又何必这般钝刀子割肉, 她麾下能干者众多, 想要曹昂死的无声无息, 再简单不过。 曹昂嗜酒,失意后更是变本加厉,如今身体喝垮了也怨不得旁人,可曹昂到底是曹操的儿子, 是长子, 在阿婉未归家前, 更是他寄予厚望的孩子, 哪怕被罚圈禁,却不代表曹操已经彻底厌弃。 寄予厚望的长子因为失意酗酒伤了身, 想求长姐救命却被拦,这种事还是发生在他眼皮子低下。 曹琅也没想过,自己不过听从母亲吩咐,想见一见曹昂,看见的却是这样一副场景。 阿婉眼圈也红了。 曹昂身子本就虚弱,这会儿稍稍有了点力气,就听见有人喊自己。 入目的便是阿婉那张已经染上岁月却依旧秀丽的脸。 曹昂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混元内功再强也救不了一心求死之人。 等一切忙完时,阿婉才发现,曹操早已不见了踪影。 看来是回去调查去了。 曹操向来刚愎自用,极为自信,又如何能够容忍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一个阿婉已然叫他防备至极,他又如何能够忍受再出一个? 曹琅听话的走到榻边,目光却不敢看向曹昂。 曹昂费力的扭头看向曹琅。 “长兄……” 母亲…… 他陡然想起,当年他带谢氏祭拜刘夫人后,母亲便再不与他相见,一直到今日……已经过去数年。 曹昂张嘴半天,才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曹琅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上哭腔:“大兄你快些好起来,到时候跟我一块儿走,阿娘说了,阿父不喜没关系,她喜就行。” 随即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好。”曹昂泪眼婆娑的看着阿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