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掌法阴毒之极,杀伤力极大,中者非死即伤,原本二人之间并无恩怨,朱赐秀并不想下杀招,但对方剑意凌然,竟让他不由自主以全力应对。
只见啪一声,朱赐秀左掌已拍在折枝剑刃之上,易折枝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接着一股奇阴内力自宝剑传至手掌,令他右手一阵刺痛,竟险些握不住剑柄。
阴蚀掌,顾名思义便是由阴柔之力将奇阴之气打入对手奇经八脉,丹田紫府,中者全身经脉俱遭腐蚀,轻者功力大退,重者武功俱废当场殒命,极为歹毒。
朱赐秀深知此法厉害,学成时曾暗自警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轻易使用此掌。但自他下山以来,已是第三次显露此功,一是泰山上对赤峰和尚时所用,二是一掌败程雄,三便是此刻与易折枝较量。
这三人武功皆不弱,尤其是赤峰和尚,更是邪派中声名显赫的一派宗师。朱赐秀内力较此人稍逊一筹,但凭借此掌法竟将他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由此可见阴蚀掌的霸道。
易折枝虽说剑法卓绝,但内力却比不得朱赐秀深厚,因此一交手便吃了暗亏,忙使剑法护住全身。
朱赐秀见他长剑寒光四射,剑影密不透风,也不敢轻身涉险,只围着对方不停的打转寻找破绽。
此刻已天色大暗,天上零星挂着几颗星星,这让易折枝更加看不清对方身影,只自顾自的护住全身,将一柄长剑舞的水泼不进。
朱赐秀暗道:可惜这掌法虽然厉害,却只能近身相斗,遇上这刺猬一样的剑法,殊无什么应对办法。
易折纸自顾自打了数十招,已渐渐心浮气躁,招式缓了下来,朱赐秀眼睛一亮,见对方剑招中出现破绽,瞬间欺进身去,双掌虚按其前胸。
易折枝心中冷笑,剑势忽的一变,刷的一剑直刺向朱赐秀胸口。朱赐秀反应虽快,但双臂毕竟不如长剑,待他双掌伸出时,宝剑剑刃已抵其胸口三寸处,若不是朱赐秀见状不妙撤的及时,非直接撞在剑尖上不可。
易折枝虽内功不如他,但多年行走江湖,临阵对敌的经验却胜他数倍,故意卖出破绽引他上钩,若是钟小小自然不会上当,可朱赐秀自从练功有成后,也只与赤峰和尚相斗一场,可谓毫无与高手交手经验,自然上当。
易折枝一计得逞,剑势铺天盖地倾泻而出,朱赐秀一时不慎,连忙闪身躲避,攻守立时易形。但见黑夜中剑光连闪,森然剑气四处激荡,将朱赐秀逼至一处角落。
眼看他转身余地越来越小,钟小小不由一阵着急。忽然间阴气大盛,只见无数掌印漫天而出,竟与剑光共舞,这一招正是朱赐秀练的纯熟无比的风卷残云。
他眼见易折枝剑法越逼越紧,干脆将心一横,自己固然不敢以肉掌接他宝剑,他又何敢沾上自己半点掌力,既然双方都有所顾忌,那便干脆比比那个更不怕死。
易折枝知对方有意拼个两败俱伤,他二人本无恩怨,自己追上来寻衅,也只出于一时激愤,若是真要与他生死相斗,却又犯不着,想到这里,剑法也不似先前那般绵密。
朱赐秀哪里知道他的想法,将阴蚀神掌全力施展,但见寒光闪烁,掌影漫天,一股冰冷阴气瞬间蔓延出来,将剑气压了下去。
忽听易折枝啊一声惊叫,手中长剑当一声掉在地上,满脸痛苦,原来朱赐秀不知不觉竟打中他一掌,阴蚀掌阴毒掌力立时便传入他体内。他内力本就不如朱赐秀,顿时痛苦不堪,低声嘶吼。
朱赐秀也没想到他竟受了自己一掌,顿时一愣,又见他痛苦难当,忙上前去,欲化解阴蚀掌的痛苦。却不料易折枝紧咬牙关,闪身后退一步,道:“朱少侠技高一筹,我,我输了。”说着强忍巨大的痛苦,拾起地上长剑,蹒跚而去。
朱赐秀见他身影落寞,脸上流露出一股不忍,毕竟与他并无仇怨,对方虽然蛮横,定是另有缘由,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伤了他,心中甚是愧疚。
钟小小似乎知他心意,上前道:“江湖争斗,受伤在所难免,好在他根基深厚,倒也没有性命之忧,修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朱赐秀点点头,此刻夜已深了,明日再携钟小小上门道歉,自己虽不惧青城剑派势力,但对方毕竟对二人以礼相待,总该有所表示。当下也不再多言,二人携手回了住所。
谁知第二天天还未大亮,却听门外有人怒声喊道:“朱赐秀,你给我出来。”
朱赐秀虽与钟小小定了终身,但二人同屋不同寝,始终保持最后一丝底线。听到门外有人叫喊,一起爬起身来。
钟小小道:“好像是韩姑娘,不知可是来问你伤她师兄之罪。”
朱赐秀无奈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二人收拾好衣装,推开门出去,只见院中站着三男一女,叫喊之人正是韩青儿。
见二人出来,韩青儿怒声问道:“朱赐秀,我二师兄哪里得罪你了,为何你要下如此毒手。”
朱赐秀心中惭愧至极,低头道:“是我对不起你,我向你赔罪了。”说着深深一躬,能让一个曾经的浑人朱赐秀如此表示,也算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
谁知韩青儿见状,忽的怔怔掉下泪来,道:“果然,果然是你。”
朱赐秀道:“此中事由实难说清,总之是我的错。”当着其余三剑的面,朱赐秀也不好说出易折枝强逼他娶韩青儿的话来,只是一个劲的认错,只求揭过此事就好。
却见其余三剑脸色铁青,双目满是怨毒,余方白冷冷道:“好,很好。”忽然剑光一闪,竟一剑刺向朱赐秀咽喉。